上官敏毫不猶豫道：“自然是繼續守境戍疆，護佑一方百姓。”

    溫崖難得哂笑一聲，咄咄逼人道：“蠻族之中不乏你的血親族人，若是他們為你甘愿引頸受戮，你可會對他們痛下殺手？”

    “我……”上官敏驀地想起三元村中那百余口人，皆是為了他甘愿赴死。彼時方紫嵐命他動手，他卻根本做不到。

    若是重新來一次，怕是……

    “你不會，但你也不會幫大漠蠻族進犯大京?！睖匮卵凵皲J利，仿佛一柄利刃，剖出了上官敏心底最深的恐懼，“倘若真有那么一日，兩方皆無法容身的你，要如何抉擇？”

    上官敏嘴唇翕動，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其實這些話他不是沒有想過，相反他時常會想，久而久之便成了一場又一場的噩夢。

    午夜夢回，他總是會反覆詰問，為什么活著的人是自己？

    “我當是什么?！狈阶蠉共痪o不慢地俯下身，伸出手湊近火盆暖了暖，“倘若真有那么一日，你覺得兩邊皆為難，就自領刑罰不再做大京的兵士即可。若是僥倖留下性命，天下之大，西域諸國，東海列島，何處不能容身？”

    “可是……”上官敏話一出口就停住了，方紫嵐看了他一眼，瞭然道：“不愿意？”

    上官敏點了點頭，方紫嵐輕笑道：“那就問問你自己，你的本心是什么？”

    “護佑百姓?！鄙瞎倜裘摽诙?，方紫嵐微微頷首，“大京的百姓是百姓，大漠蠻族的百姓也是百姓?！?br/>
    阿宛聽得一頭霧水，忍不住插話道：“說來說去，不還是兩廂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