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夜彌天
無端地,秦一隅腦中冒出這個小冰塊對著鏡子狂扎耳洞的畫面,估計也是這樣面無表情,一個接著一個,跟工廠流水線作業一樣。
“你是有什么受虐傾向嗎?”
南乙竟然笑了。
“笑什么?”
“這算什么受虐。”他的語氣稱得上輕快。
秦一隅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不疼嗎?”
“這樣就算疼嗎?”
南乙的表情不是反問,似乎是真的好奇哪里痛。
很快,他又添了一句,像自言自語。
“可能我是很耐痛的人吧。”
離開時,接近黃昏,店外停了一群灰鴿子,落在銀杏樹下。
秦一隅說那是隔壁院兒大爺養的,之前丟了一只,好幾年了,沒想到這兩天竟然自己回來了,只是瞎了一只眼睛。
“這小鴿子還挺執著,找了很久吧。”他指了指離南乙最近的那只,“看,就它。”
南乙沒說話,靜靜望著。那灰不拉幾的小鴿子又靠近幾步,也盯著他,還歪了頭,它的一只眼睛是灰色的,另一只則是正常的紅色。
他抬手,摸了摸右耳耳垂,并不習慣那顆新出現的小釘子。
就像他不習慣秦一隅如今和他肩并著肩,毫無距離地說話、聊天,看著他眼睛。
比起秦一隅的眼神,他更熟悉這個人的背影。
“走了。”他跨上摩托車,戴上頭盔,打算啟動車子,誰知秦一隅忽然叫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