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這么簡單。”趙楠打開對講系統(tǒng)直接和場工溝通，質(zhì)問他們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他的氣憤很快得到了回應(yīng)，但很明顯，通過工作人員慌張的反饋來看，這的確不是他們做的。

    在所有人都被意外澆滅熱情的時候，張子杰匆匆從后臺總閘處逃走，離開夢島之前，他給陳韞回了個電話。

    做到這種程度，他不相信還能有好結(jié)果。

    嘈雜的現(xiàn)場有很多聲音，有人大罵主辦方，更多人在低聲議論，之前好不容易被三人的表演調(diào)動出來的情緒又一次沉入新的谷底，甚至比之前更差。

    而之前亮起大半的手環(huán)，此刻也都在同一時間沒入無邊黑暗。

    嚴(yán)霽皺了皺眉，不禁考慮起事故所導(dǎo)致的最殘酷的后果：livehouse是荷爾蒙和腎上腺素主導(dǎo)的地方，很多決定就在情緒上頭的那一瞬間產(chǎn)生，一旦這情緒斷裂，那種刺激和欲望也就隨之消失。

    再來一次，還會有幾個人特意去點亮已經(jīng)被熄滅的手環(huán)呢？

    密不透風(fēng)的黑暗里，南乙聽見耳返里導(dǎo)播的聲音，很慌張，很吵。

    但不知怎么，他沒什么感覺。這次事故反倒像是中場休息，讓他得以思考。

    剛剛的演出沒有問題，和排練時別無二致。

    唯一怪異的是，他明明喚醒了所有人的心，自己那顆卻好像依舊冰封，死氣沉沉。

    從站上這個舞臺，表演到上一秒，南乙始終沒能完全融入這場live之中。明明為這一天他付出了很多，等待了很久，練了很久，可卻始終隔著一層霧，感受不到徹底的投入和快樂。

    甚至不如在秦一隅家中彈奏的時候，起碼那時，手心還真切地出了一層汗。

    想到這個名字，南乙的太陽穴本能地跳了跳。

    也是這一刻，他忽然感應(yīng)到什么，眼睛有些發(fā)酸、發(fā)澀。看不到盡頭的黑暗里，他的視力忽然間變得極好。

    他察覺到一個人的存在。

    在所有晃動著的、面目模糊的黑影里，這人戴著帽子，漫不經(jīng)心地兩手揣兜，目光卻很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