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禁牢
膝蓋撞上石板,發出悶響。
他撐著身體,艱難地想站起來,卻發現自己已經連手指都無法動彈。
但他仍然用盡最后的力氣,低聲道:“謝……少爺……責罰……”
他不敢求情,不敢說錯話,甚至不敢奢望沈奕會回頭看他一眼。
過了很久,他才聽見沈奕淡漠的聲音:“看著心煩,拖出去。”
冷漠得像是在處置一件不重要的東西。
他是被人拖出“禁牢”的。
夜風吹在身上,冷得仿佛刀割,鮮血已經凝固,他的意識仍舊混沌不清,每走一步,都像是在撕裂全身的神經。
沈家宅邸燈火通明,可沒有人為他停下腳步,沒有人為他投來多余的目光。
他只是一個受罰的影子,不值得任何人的注意。
他終于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程慕的房間,位于沈家宅邸的最偏僻的角落,一間不到十平方米的小屋,簡單到不像是沈家人的住處。
屋內的陳設極其簡單:一張木質單人床,一個黑色衣柜,一張陳舊的書桌,桌上擺著一瓶隨時可取的酒精、繃帶、藥膏,床邊則放著一支黑色的軍用箱,里面裝滿了備用槍支和匕首。
沒有多余的裝飾,沒有任何屬于他自己的東西,整個房間沉悶得讓人窒息。
唯一稱得上“私人”的物品,便是那張壓在書桌玻璃板下的舊照片。
照片里,沈奕還是個少年,神色冷淡,站在院子里,而程慕,則安靜地站在他身側,低著頭,像是在等待主人的指令。
這張照片,程慕已經放了十幾年。
他坐在床邊,手指顫抖地扯開已經血跡斑斑的襯衫,裸露出的后背遍布猙獰的鞭痕,皮肉破裂,血肉模糊,甚至能看到被鞭子抽出的深深血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