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咔嗒、咔嗒\"——

    滿地牙齒的震顫聲越來越急，紅線如活物般在地面游走。陸明堪界尺橫掃，尺風過處，紅線斷裂處滲出黑血，竟在空中凝成一個個扭曲的卦象。所有卦象都是倒置的，如同水中的倒影。

    白硯舟的短刀突然自行飛起，刀尖精準刺中其中一根紅線。那根線上串著的七枚銅錢頓時炸裂，銅屑剝落后露出底層刻著的九曜星紋，在空中組成一個殘缺的\"坎\"卦。

    \"坎為水...\"白硯舟右耳微動，腕間星疤突然泛起波紋般的金光，\"鎮子東邊有口井。\"

    陸明乾坤筆在掌心迅速畫了道\"鎮\"字。字成剎那，紅線突然全部繃直，那些牙齒\"咔\"地轉向東方，每顆牙根都刻著微小的\"辛丑\"字樣。

    \"引路。\"陸明冷笑，\"倒是省了我們找路的功夫。\"

    兩人循著紅線指引穿過廢墟。月光下，整個臨河鎮的屋舍排列呈現出詭異的弧度——每條街巷的走向，都與先前在糕餅鋪看到的尸骸肋骨形狀吻合。

    白硯舟的短刀突然發出蜂鳴。刀身映出前方一口古井，井沿上密密麻麻的\"正\"字中，每隔七個就夾雜著一個青銅砂壓出的指印。

    白硯舟指尖撫過那些痕跡，\"是師祖的...時骨標記。\"

    陸明羅盤磁針突然垂直豎起。井水表面油膜下，數十個銅錢旋轉著組成太極圖案——每個錢孔穿著的紅線上，都系著塊干涸的桂髓。

    “井下有東西”他乾坤筆點向水面，朱砂觸及油膜的瞬間，井水突然沸騰起來。井水沸騰的氣泡里裹著人牙——每顆牙內側都刻著九曜算紋的片段。

    白硯舟短刀刺入井沿縫隙。九曜算籌排成八卦懸浮時，銅錢上的星紋與井壁苔蘚間隱藏的青銅砂產生共鳴。\"艮位。\"他突然道。陸明堪界尺擊碎東側青磚，露出暗格里的賬簿——封皮血指印的紋理，與之前老人胸口的模子完全一致。

    白硯舟的短刀脫手飛出，刀尖向下刺入井沿縫隙。九曜算籌隨即從袖中滑出，銅錢排成八卦形狀懸浮在井口上方。

    \"艮位。\"白硯舟突然道。

    陸明會意，堪界尺橫掃，\"砰\"地擊碎井沿東側一塊青磚。磚下露出個暗格，里面靜靜躺著一本泛黃的賬簿，封皮上沾著干涸的血指印。

    賬簿翻開第一頁，上面用蠅頭小楷寫著：

    【收陽算傳人指骨三節，鎮于福壽樓地基。以牙為卦，可窺天機。】

    白硯舟的瞳孔驟然收縮。他猛地撕開下一頁，粘連的紙頁間露出半片干枯桂花——紙張粘連處發出\"刺啦\"聲響，露出下面密密麻麻的生辰八字——每個名字后面都標注著\"取心尖血X錢\"、\"取肋骨X根\"等字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