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郎心死鐵,風情不解
董俷的聲音很低沉。
那一句昨日之日不可留,他記不清楚是出自何處,只是聽人說過,隨口就用出來。
可這一句話,卻也令校場內鴉雀無聲。
董俷站在點將臺上,負手而立,“也許你們覺得,我不過是這鸞衛營的匆匆過客,何必要對你們如此苛責?我也不知道,只是當我聽到當年陰皇后創立的鸞衛營,如今卻變成了一群倚門而笑的風月之地,心實痛之……爾等,真的就愿意在此地,做一輩子行尸走肉,做那羞恥之事嗎?你們的父母家人若是知曉,又如何見人?”
鸞衛營中,氣氛壓抑的令人心悸。
車馬在轅門外停下來,董鐵和馬嵩示意所有人,都不得出聲。
董俷的聲音,如同巨雷般響亮,即便是遠在鸞衛營之外的羽林軍們,也聽得清楚。
深吸一口氣,董俷說道:“我曾記得古書中曾有民謠,說的是一個女人代父從軍的故事。其文辭簡約,卻瑯瑯上口。我試誦之,你們聽完之后,再來回答我的問題。”
那民謠,是董俷上一世在初中學過的一篇課文。
按照教學大綱和考試的要求,這篇課文是一篇重點,故而董俷在休學之后,記憶仍然深刻。
“我記得那民謠是這樣說……唧唧復唧唧,木蘭當戶織。不聞機杼聲,惟聞女嘆息。
問女何所思,問女何所憶。女亦無所思,女亦無所憶。昨夜見軍帖,可汗大點兵,軍書十二卷,卷卷有爺名。阿爺無大兒,木蘭無長兄,愿為市鞍馬,從此替爺征。
東市買駿馬,西市買鞍韉,南市買轡頭,北市買長鞭。旦辭爺娘去,暮宿黃河邊,不聞爺娘喚女聲,但聞黃河流水鳴濺濺。旦辭黃河去,暮至黑山頭,不聞爺娘喚女聲,但聞燕山胡騎鳴啾啾。
萬里赴戎機,關山度若飛。朔氣傳金柝,寒光照鐵衣。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
歸來見天子,天子坐明堂。策勛十二轉,賞賜百千強。可汗問所欲,木蘭不用尚書郎;愿馳千里足,送兒還故鄉。
爺娘聞女來,出郭相扶將;阿姊聞妹來,當戶理紅妝;小弟聞姊來,磨刀霍霍向豬羊。開我東閣門,坐我西閣床,脫我戰時袍,著我舊時裳,當窗理云鬢,對鏡帖花黃。出門看火伴,火伴皆驚忙:同行十二年,不知木蘭是女郎。
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雙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