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東西能驚動那位神明？楚子航不知道，但是他不敢賭剛才的只是普通的駿馬發出的聲音，因為如果真的是祂來了，那么就算是兩人百分百的警惕，也隨時會陷入巨大的危機中。

    觀光車在一座連著馬廄的小樓前停了下來，對于周邊的危險一無所知的山口引領著兩人走進樓里，一路上一個人都沒有碰見。楚子航和艾莉西亞對視了一眼，尼伯龍根也不該能隨隨便便地張開，他們不愿相信會有這樣的事，那么如果真的是奧丁來了，祂是怎么完成清場的？

    畢竟在北方牧場這么荒涼的地方，總不可能以前就有龍王來構造過一個成熟的尼伯龍根，這地方在現在都已經偏到不需要用尼伯龍根來掩藏的地步了。

    三人沿著樓梯向上，最后山口敲響了三樓辦公室的門，他的聲音在樓道里回蕩：“海老坂先生?你在里面嗎？”

    “請進。”里面傳來男人疲憊的聲音。

    山口推開了門，楚子航看清了里面戴著眼睛的海老坂先生，他頭發已經有半數生白，看起來比山口還要老一些。

    “是山口啊？這兩位是誰？”

    “這兩位是老板的朋友，來參觀牧場的。”山口解釋說，“海老坂先生，你臉色看起來不太好啊。”

    “最近事太多了，被你看出來了啊。”海老坂摸著頭站起來，像是在擔心自己的發際線，“沒辦法，近藤那家伙最近請假了，這邊的事都要我來負責，就算拜托了手下的人多上些心，也難免覺得勞累啊。”

    楚子航環視著室內的陳設，從剛才到現在，除了那聲馬嘶，再也沒有更多可疑的地方，他有些懷疑自己剛剛是不是神經過敏了，神明何須錦衣夜行？

    一聲驚雷響徹，隨后傳來的是直接把玻璃都震碎了的爆炸聲，所有人都驚了一下，艾莉西亞最先沖到了窗邊，看到自己剛剛乘坐的觀光車已經變成了燃燒的碎片，在雨里漸漸熄滅著，地面上一片焦痕。

    “啊？”山口大吃一驚，“車子被雷劈了？怎么會發生這種事情？”

    艾莉西亞死死地盯著下方的草地，淡綠色正在迅速被黑色所覆蓋，有什么東西正在向這里靠近，祂伴隨著雷霆和死亡，路上的一切都被祂的氣息所浸染，開始了不可逆轉的凋零。

    這是理所當然的，因為祂在某些神話里本就同時象征著死神。

    “不像是尼伯龍根。”楚子航低聲說，“和拉斯維加斯很像。”

    “深度1。”艾莉西亞也低聲回應，“它正在侵蝕現實。這種東西在我看來就和尼伯龍根一樣超模，龍王無所不能嗎？”

    楚子航沒法回答這個問題，他也未曾見識過真正的龍王全力出手的樣子，或許這個世界上最接近那些王的只有舒熠然了，那是正常混血種所無法接觸的領域。

    如今，一場神話彷佛正在他的面前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