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熠然睜開眼睛，周圍一片黑暗，兩人的所有燈具都耗盡了電量，所以四周什么都看不見，只有身前的觸感告知他另一個人還在。

    “醒了？”諾諾的聲音傳來，“其實我覺得我們一起睡覺都不是不行，反正醒著也什么都看不見。”

    “要計時。”舒熠然從諾諾背上下來，“多久了？”

    “五個小時。”諾諾說，“但我們的計時器的電量都不多了。”

    這是舒熠然第二次醒來了，而諾諾之前也睡了兩次，兩人通過這樣昏天黑地地交叉作息維持著探索的進度，但是依然沒有找到任何實體，眼睛看不到，蛇也找不到，要么這里確實大的不可思議，要么是兩人一直在無重力的環境下于中心打轉。

    “你感覺怎么樣？”舒熠然問。

    “沒有脫水的癥狀，這是個好消息，看起來在這里，我們不會因為缺水或者饑餓而死。”諾諾回答的很快，“這里的一切看上去都像是個尼伯龍根，只是我們沒有脫離的辦法。”

    “如果無邊無際，這會比死亡更可怕。”

    舒熠然不經意間說出了這有些喪氣的話語，他在意識中問過阿娜特了，可連阿娜特都表示她沒見過這樣的空間，萬事通也有一無所知的一天，舒熠然少有如此迷茫的時候。

    這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已經習慣了身邊有人兜底，阿娜特以前總像是神奇的哆啦A夢能給他各種各樣的建議和幫助，如今當機器貓都遇到了未知的領域，舒熠然的不安被前所未有的放大著。

    舒熠然的龍化在很多方面都很徹底了，但卻唯獨沒有翅膀，否則飛著一定比飄著移動速度更快，周圍的環境很容易讓人產生眩暈的感覺，舒熠然和諾諾的神經都已經快接近臨界點了。

    “你說，如果我們真的一直被困在這里，外面會是什么樣的？”諾諾問，“我不知道這里的時間和外界一不一樣，如果一致的話，已經過去三天了。”

    “我失蹤過更長的時間。”舒熠然說，“所以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應該都有人相信我們能回得去。”

    “然后呢？”

    “然后就像秘黨歷史上那些失蹤的人一樣，被擺在英靈殿里。”舒熠然嘆了口氣，“我姐姐大概會很傷心。”

    “為你傷心的可不止有蘇茜，你那個義子也會。”諾諾說，“不過我死了大概我家里也不會在意，說不定我們兩個的葬禮都是蘇茜一起操辦的。”

    舒熠然默默點頭，他看不見周圍的東西，但是不看表情也能聽得出來諾諾話語里的悲觀，此時已經是山窮水盡，但不是每個人都能等到柳暗花明。

    三天的漂泊，真的太漫長了，長的讓人會覺得自己掉進了一個醒不來的夢，夢里空的就像是自己的心。舒熠然強到能對抗“奧丁”，但是面對這種空間卻沒有半點辦法，他只能對著空氣揮拳。脫離尼伯龍根首先需要找到尼伯龍根的邊界，可在這里甚至連阿娜特和夏彌也感知不到邊界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