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東方的天色逐漸亮了起來，露水掛在樹木的枝葉上，帶著些許清晨的寒意。

    聽完平野花的講述后，舒熠然讓她先行去睡一會兒，舒熠然則是思考著這個記憶碎片的種種異狀……很有一種自己跑錯了片場的感覺。

    某個姓黑川的女孩是直接消失的，消失時間大概就是那支隊伍經過的時候，而小野青子是在那之后完成了靈視還咬了平野花一口后消失的，似乎是在靈視中看到了什么東西，留下了普羅米修斯和核心的話語，平野花也記住了她。

    那么導致她們消失最有可能的原因，就是信息本身了，她們或許知道了什么重要的東西，于是才會像是被抹掉一樣消失，連舒熠然都會忘掉她們的存在。

    舒熠然暫時靠著墻也閉上眼睛打算休息一會兒，他計劃帶著平野花一起行動，避免這唯一的知道的比較多的助力也被遺忘掉，白天要去探索神社，那地方絕對有問題，反而是足利府上只有一個腦子不清醒的源稚女。

    他只是閉目養神，按道理說以他的自控能力是絕對不存在不小心睡著了這種情況的，他甚至能控制自己每天睡多長時間，精確到近乎分鐘，但此時他只是剛閉上眼幾十秒，竟然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進入了夢中，睡的比平野花還要快。

    舒熠然在夢里彷佛看見了棋盤，巨大的、透明的圍棋棋盤，這張棋盤漂浮在平安京的上方，上面擺放著黑白兩色的旗子，每一枚棋子都有和人差不多的大小。

    棋盤的一邊坐著古樸白衣的少年，穿著木屐，他看起來就和棋子一樣大，但他手邊擺放著黑棋的棋簍，里面的黑色棋子隨著他的意念浮動。舒熠然見過這個少年，這是康斯坦丁，青銅與火的尊王，他建造了京都這巨大的煉金法陣。

    另一邊是穿著考究的呢子大衣的年輕人，他執白后行，腳上套著現代才有的昂貴皮鞋，表情淡漠，和猛鬼眾的情報中想要舉辦拍賣會的人對的上。這是一場跨越時空的對弈，由幾百年近千年前的康斯坦丁，對弈現代的一個年輕人，他們的棋盤就是整個城市，他們對視之間彷佛跨越了無數的歲月紅塵。

    這是龍王之間的對弈，舒熠然不知道那個年輕人是誰，但可以肯定他絕對是初代種中的一員。秘黨認為，龍族的戰爭一向代表著直接的暴力，他們不屑于用戰術，只是從敵手的身上碾壓過去。

    如今這條鐵律被徹底顛覆了，早就有龍王混跡在了人類社會中，并籌謀著巨大的局面，與這個人相比夏彌只不過是個目光短淺的戲子，只是她演的太成功了，舒熠然就算知道了真相一時也不知道該怎么做。

    他們分別落子，舒熠然對圍棋就是一個知道規則的水平，甚至連誰優誰劣都判斷的不是很好，但是他沒有實體也無法移動，只能是在夢里看著這場對弈，記住他們落子的點位。

    最后局面竟然發展成了舒熠然都能勉強看懂的情況，白棋和黑棋完全交纏了起來，兩方圍繞著三個子不斷相互打吃，形成了所謂的三劫循環。（可以參考第10屆三星杯半決賽決勝局羅洗河對崔哲瀚，太經典了）

    就在舒熠然都以為要和棋的時候，康斯坦丁竟然在劫爭之外，沖出了一手，棄掉了自己的劫。這無疑是自廢武功，然而對面的年輕人看了一會兒棋盤，竟然丟了兩個子在棋盤上，投子認負。

    “你很厲害，康斯坦丁，但我也并不貪婪。”

    冥冥中舒熠然彷佛聽到了這樣的話語，年輕人竟然露出了一個微笑，哪怕是龍王也無法跨過幾百年的時光，注定不會有這樣的一場對弈，現實中可能只是那個年輕人針對康斯坦丁留下的布局的一次試探，但在夢里竟然被抽象化成了這樣的景象。

    就好像……有人在用這種方式提醒自己一樣。

    “老師，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