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廢墟開始搖動起來，灰塵四濺，就在此時一直找不到目標的聲吶響起了刺耳的警報，屏幕上接二連三地出現紅點，每個紅點都代表一個心跳。

    愷撒和楚子航的心臟也幾乎停跳，眼下的情況說明無數的東西正在蘇醒，絕非只是一枚胚胎！難怪聲吶一直找不到確切的目標，無數個心跳聲均勻地分布在城市四周，只是幾乎一致，而聲音在水里傳播的速度遠比空氣中快，所以連聲吶都沒分辨出參差！

    隨著類似海底地震的搖晃那些軟體動物被甩了下來，露出幾乎完全被血肉異化的列寧號，看上去就像是某種類似克蘇魯古神一樣的東西，巖漿河劇烈地激蕩著，跳動的光紋在血肉模糊的巨艦上閃爍，其上密布著類似肌腱和筋膜的結構，還輕微地蠕動。胚胎幾乎把這破冰船轉化成了自己身體的一部分，這是究極可怖的一幕，打破了生物的定義。

    “它已經死了。”愷撒低聲說。

    “可它分明還在動！”路明非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胚胎還有生命力，但它已經不可能孵化了。有人殺了它，用它作為祭品。”愷撒說，“你們看下面。”

    所謂的下面是列寧號砸入海床的地方，一圈圈墜落引發的波紋從那里展開清晰地拓印在海底，周圍的建筑物都隨之倒塌。也是在那個地方，列寧號生出粗大的血脈貫入海床，血液從列寧號流向整座城市，形成類似神秘符號的圖案。隨著震動的加劇，海床正在開裂，黑色的縫隙中都是黏稠的黑色血漿。

    這是類似黑魔法祭祀的血腥煉金術，列寧號中流出的龍血灌溉著這座古城，以一尊古龍的胎血孕育出來的魔鬼又該是什么級別的生物？曾經的……諸神嗎？

    “準備啟動飛彈！這東西爆炸的威力和核彈差不多！”愷撒大吼，“呼叫須彌座，隨時準備拉我們上去！”

    “須彌座收到，請激活飛彈。”源稚生的聲音在頻道里響起。

    海面之上，所有的須彌座都已經武裝起來，三聯速射炮、大口徑對艦用機槍和魚雷發射管都暴露出來，漁船群以螺旋形布下深水炸彈。這些武器裝填了特制的彈藥，子彈和炮彈的彈頭中是液態汞，擊中目標之后會釋放出大量的汞蒸氣，魚雷彈頭上繪制著復雜紋路，這些煉金彈頭爆炸時會釋放出足以切開龍類身體的碎片。

    對蛇岐八家來說，這就是一場戰爭，和過去的先祖之間你死我活的戰爭。

    源稚生站在須彌座的頂部，想象著此時海底的動蕩，那些痛苦了千年的先祖無時無刻不想著回歸人世，但它們必須死在海里，就算須彌座攔不住它們，蛇岐八家還有繪梨衣這個秘密武器。

    “諾瑪系統不斷地呼叫輝月姬系統，輝月姬正用各種方法偽裝在檢修中，短時間內施耐德沒法確定到底出了什么事，但他總會反應過來。”櫻走過來說。

    “已經不重要了，今夜過后，蛇岐八家和秘黨的聯盟就結束了。一個小時之內阻止他和迪里雅斯特號建立聯系就好了。”源稚生點燃一根香煙，“接下來才是我們的戰場，一個都不能放過！”

    “自檢完成！飛彈發射！”愷撒吼道，他按下按鈕，沒有注意到一道虛無般的影子已經從列寧號中返回貼在了迪里雅斯特號的外殼上。圣銀改裝城的飛彈向著水下的列寧號射去，它的外形像是一個球，但里面裝滿了致命的物質。

    “檢測信號！確認飛彈激活后把他們拉上來！”源稚生說，那枚飛彈的威力毋庸置疑，足以摧毀整個高天原。如果要論起威力，就算是后來用于保險的核動力艙都比不上飛彈爆破的效果。

    “未檢測到飛彈信號！”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