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就是山嗎？”路明非順著舒熠然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帶著肉眼可見的迷惑表情。那里是逼著他們繞路的山脊，雖然不高但是陡峭而寬厚，很難翻越。

    “仔細看，龍祖的身體和巖石的顏色是有差別的，只是大部分都被積雪蓋住了。”舒熠然說，“在這種地方，那些帶有龍血的大蛇多半會縮在溫泉或是地熱裂縫的附近取暖，但龍祖不能這么做，因為它太大了，大到就算巖漿通道都有可能會卡住的地步。”

    所有人齊齊后退了半步，他們終于意識到了舒熠然指的是什么東西，前方那道山脊自中段開始出現了寬度不再明顯減小的情況，山風吹過拂掉些許山脊表面的積雪，露出黑土一樣醇厚的玄色，那是……由一片片比液晶電視還要大的鱗片緊扣在一起組成的爬行類動物的皮膚！

    “它到底有多大？”宋言教授以近乎呢喃的輕聲來問道。

    “石碑上面說他見到的龍祖體長逾2里，那個時候240步為一里，1步為五尺，且每1尺和現在差距不大，因此一步大約是米，一里大概是370米……”舒熠然低聲說道，“那么龍祖至少有七百五十米長，按照蟒蛇的身長和直徑比，它最粗的地方大概有三十多米的直徑，它要是拉直的話哥斯拉在它面前都像是只矮胖的猴子。”

    “尼瑪這是要逆天啊！”路明非低聲驚呼。

    “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這么大的生物？”宋言難以置信，“就算它的骨骼是合金做的也支撐不起來這么沉重的體重，現在沒有任何一種材料的強度能夠滿足這種要求！”

    “以前有畫師說如何畫龍，留下了一個口訣，一畫鹿角二蝦目，三畫狗鼻四牛嘴，五畫獅鬃六魚鱗，七畫蛇身八火炎，九畫雞腳畫龍罷。不過除了鱗片之外，其實龍的鰭也是按照魚類的來畫的，鰭應該直接連在脊骨外側的皮膚上，幫助魚類在水中游動。”舒熠然伸手撫摸著石碑最下方的雕畫，粗看上去是山川，其實畫的是和山一樣大的龍祖，“這幅畫上，龍祖的鰭呈三排，這說明龍祖可能有三根并列或者是交織的脊柱骨，我猜應該還有許多魚刺一樣的支撐骨骼，每一根都堅硬如鐵，且呈合適的工程力學排列，它們共同撐起了那龐大的體重。饒是如此，龍祖大部分時間都不會移動，因為它每一次運動都要消耗海量的熱量。”

    楚子航依舊望著眼前的山脊，感覺自己的世界觀都在被洗禮，“那它吃什么？這么龐大的體型，就是把一整個熱帶雨林的生物都投喂給它恐怕也維持不了多久。”

    “這點我也想不通，這里無論如何不會有那么大的生物質來源。”舒熠然搖了搖頭，“不過我只知道一件事，如果它突然醒了過來想要覓食，那我們大概還不夠它塞牙縫的。不過看它的鱗片甚至在閉合處內嵌，應該是為了保存熱量處于冬眠一樣的深度沉眠狀態。”

    面對這種完全超乎想象的生物，舒熠然也喪失了以往的自信，就算拼盡全力與這位龍祖一戰，能直接殺死大象的強電流對于龍祖來說，大概和被電火花打了一下感覺差不多吧？這么大體型的生物，組成它的肌肉的細胞，真的還是碳基嗎？

    “之前的迫擊炮離這里應該不算特別遠吧？”宋言說道，“連迫擊炮的聲音都沒有把它驚醒，說不定已經死了。”

    舒熠然否認道：“應該是睡得很死，而不是真的死了。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感覺到震動，如果沒有的話可以把雪清開貼到地面上。我之前還沒判斷出來這是什么震動，一會兒密集的像是鼓點，一會兒又全部放空。現在我大概猜到了，這是龍祖的心跳聲，像它這么龐大的生物當然不可能只有一個心臟，由于相隔的幾百米距離，連不同的心跳聲到達我們這里都會顯得參差不齊！它的心跳很慢，但不同的心臟交替跳動，既符合休眠生物的生理機能，又足以在何種狀態下促進全身的血液循環，它的一部分身體說不定掛在地下的巖漿通道上方取暖。”

    “真的就像神話中的中庭之蛇一樣，古人要是見到這樣的傳奇生物，大概是會留下環繞人間的傳說。”良久，楚子航才低聲說道。

    “但它不是，因為龍祖是不可能進出長白山的，它太大了，如果它在明朝時化形進入了京師，重新歸來也是來不及蘊育如此巨大的身體。所以它不是曾經的那位‘幼神’，也就不是大地與山之王本尊。蛇只要不死就會一直成長，但如此龐大的體型，它可能已經活了上萬年，甚至是更久，它或許和歸類為古生物的泰坦巨蟒有親緣關系。在阿提拉的親衛帶著那位君王的棺材來到長白山之前，這條通天的巨蛇或許就已經存在了。”

    “中國的神話里有類似描述的生物嗎？”張炬問，“如果有人活著見過它，大概會寫成傳記變成傳說故事的吧？”

    “那只能是燭龍了，開眼為晝、閉眼為夜，只是不知道這位龍祖長沒長著人面，如果真的長著人面到底好不好看。”舒熠然似是認真在解釋又似是開了個玩笑。

    “說不定是白娘子傳奇？”路明非突發奇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