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皇宮。

    黃立面沉似水，翻閱著秘書處整理統計的資料，都是有明一朝對于孔家的恩典賞賜。

    “這么多的田地，還免除賦稅，還有諸多的榮譽頭銜，怎么就養不熟呢？不但沒有一個為國殉節的，還早在順治元年就上表勸進……”

    順治元年，滿清剛剛入關，根基不穩，還未席卷中原。孔衍植上勸進表，說什么承天御極、普吞同慶，還真是雪中送炭。

    黃立恨得牙根癢，大明幾百年的俸祿和賞賜，怎么就這么忘恩負義。世受國恩，卻連出身草寇的都不如。

    嗯，這樣的漢奸也是不少。

    黃立放下文件資料，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水，也整理著思路。

    秘書處負責的是張默，皮熊的女婿，水西起兵時就見過皇帝，也頗受重視。主要是當時黃立身邊沒幾個飽學之士，很多事情都要向他問詢。

    此番成為皇帝智囊，誠惶誠恐，卻也兢兢業業。看著皇帝少有的氣惱樣子，顯然比明發邸報時更加憤怒。

    “算清楚，從太祖時開始，孔家共領了朝廷多少恩惠，連俸祿帶田地，還有賞賜，一文錢也別落下。”

    黃立沉聲說道：“給劉玄初下旨，要他派人清查孔家所占田地林地，所住房屋宅院。還有，可曾苛待佃戶，可曾傷過人命。”

    張默躬身領旨，知道孔家這次算完了。皇帝這是秋后算賬，把大明給孔家的全部收回。

    只可惜，孔衍植死得早，孔家新家主可能會拿他作替罪羊。追討錢財土地，估計也就這樣，不能牽連到其子孫。

    但這也不是孔家能承受的，大明給的俸祿和賞賜，誰能都攢著，一點也不花用？那么些人口，估計也剩不下多少。

    要全部追回的話，孔家怕是要傾家蕩產。甚至，連個睡覺的窩也沒了。

    要知道，孔府現在的府宅，有很多是大明朝廷出資給建的。這算不算賞賜，要不要收回？

    皇帝顯然還是留有余地，不象對其他漢奸那樣，連掘墓鞭尸都能做出來。比如洪承疇，就把墳刨了，銼骨揚灰。

    就算如此，孔家這次也算是大難臨頭。只是孔廟，還要不要立？對孔圣，怎么個說法，是不是還有后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