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知道軍心低頹至此，他不會派兵倚城防御。兵力全部縮回城內，城墻不失，綠營兵將反叛的可能性就很小。

    “都被偽太子的兇悍嚇破了膽嗎？還是閩省內亂紛起，以至軍心渙散，信心全無？”耿繼茂在心里反復地提出疑問，但又全都得不到解答。

    廣東的迅速陷落，其實已經顯示出了綠營兵將的脆弱心理。

    只是耿繼茂并沒有足夠的重視，還認為在戰局膠著時，綠營將士不會如此不堪。

    其實，人心是早就生變的。

    明軍的屢戰屢勝，八旗兵將的多次慘敗，殺官留兵的震懾，都是催化劑，使綠營官兵的心理天平在逐漸傾斜。

    況且，綠營兵都是本地人，身家性命最重要。就那點糧餉，真是不夠賣命的，還是留著命和家人團聚最好。

    打順風仗可以，還能趁機搶掠，發筆小財。局勢不利，后方都亂了，誰還會賣力打仗呢？

    特別是綠營軍官，不趁機帶著兵反正歸降，那就是死路一條。

    混亂已不可避免，城東城西也發生了兵亂內戰。隨著明軍的展開，耿繼茂擔心城門有失，不得不關閉城門，將城外的兵將全部拋棄。

    同時，他加派親信，對城內的綠營官兵加強控制。太不穩定啦，耿繼茂感覺城內都可能發生反叛，精神高度緊張。

    亂哄哄的情況直到天明才算停息，駐防城外的綠營官兵有近一萬歸降了明軍，耿逆倚城堅守、戰于城外的策略宣告了徹底的破產。

    黃立連夜作出了布署的調整，人馬展開，封堵住城門后，鎖彥龍的一鎮人馬繞城而過，向廈門挺進。

    漳州已是一座孤城，守軍已成甕中之鱉，且人心惶惶。就是兵力相差不多，也不敢出城作戰。

    “黃梧、李率泰罪大惡極，必殺之。”黃立給鎖彥龍的囑咐，只有這么短短的一句。

    偽清海澄公黃梧，為清廷獻沿海遷界之策，害死多少沿海百姓，使多少人家破人亡？

    現在，這個家伙正在廈門駐守，鎖彥龍率兵兜其后路。黃梧若不能從海上突圍，便是插翅難逃。

    福建總督李率泰在福州，漢軍正藍旗人，老奴在世時便跟隨左右，征戰幾十年，也是罪惡昭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