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本生活了這么些年，石野對于日本的財閥政治多少有些了解，雖說還沒有到西邊那個半島鄰居的那種程度，但多少還是有著舉足輕重的分量。

    即便石野如今已經知道烏丸蓮耶和香阪喜一關系密切，到目前為止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敵意，可若是香阪財團的發展真的動搖到了烏丸財團的地位，他也不能確定那位BOSS會不會突然改變態度。

    因此當聽完白馬宗康的說明后，石野便忍不住蹙眉問道：“如此說來，莫非這個烏丸財團有著足以影響這個國家高層的能量？難道說烏丸財團會采取行動來壓制香阪財團的發展？”

    “這倒不至于。”看到石野的表情變得有些嚴肅，白馬宗康抬手示意他不要過度緊張，“若是因為他人的崛起而感到壓力，就直接選擇用對抗的手段將其撲殺，那樣的家族又怎么可能屹立千年而不倒呢？”

    “至于想要左右一個國家的意志，那可不是單靠一個財團就能輕易做到的，即便烏丸財團迄今為止的確為諸多政界人士提供過政治獻金，但始終未曾有過直接影響政客決策的跡象，這至少說明他們至少在明面上無意于此。”

    石野聞言稍微一琢磨便領會了對方話語中所蘊含的生存哲理，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道：“所以您擔心的其實不是烏丸財團本身，而是擔心那些背靠這棵大樹的人，可能會為了一己私利做出一些危險舉動？”

    “這個世界上永遠不缺只顧眼前利益的目光短淺之輩，而這其中也不乏一些并非依靠自身的才能而得居高位之人。”見石野一點就通，白馬宗康面露滿意之色，接著說道，“然而這些只不過是來自國內的威脅，有我在這里你們大可不必擔心，相反最需要提防的，其實是那些不受日本控制的境外勢力，尤其是……”

    話至此處，白馬宗康稍作停頓并觀察了一下石野的反應，見對方輕輕頷首后這才繼續講道：“你應該知道日本時至今日依然算不上是一個完整的主權國家，所以在這里不免會有些組織和個人敢于無視規則、恣意妄為。”

    “雖說公安的人一直在試圖改變這一現狀，但大部分情況下即便掌握了一些情報，卻依舊會礙于那些人背后所依仗的勢力而無法做出有效的行動，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聽到白馬宗康的這番話，石野首先想到的便是那群在日本街頭多次招搖過市，隨意持槍射擊，但卻始終沒被遣返回國的FBI間諜，以及為了調查酒廠而潛伏在日本境內的CIA、MI6成員。

    從對方說話時的態度來看，日本警方對這幫間諜的行動絕非如同動畫里所表現出來的那般一無所知，只不過是礙于外交立場才選擇故意裝作沒有發現。

    當然其話語中所指的群體自然也包括酒廠，畢竟安室透和他曾經的隊友諸伏景光都是受命潛入其中成為臥底的，這說明公安廳至少已經知曉了相當一部分關于這個恐怖組織的情報。

    石野曾經也思考過，日本公安之所以一直到現在也沒有采取什么實質性的行動，要么就是察覺到了這個組織背后有著令他們不敢輕舉妄動的勢力，要么就是留著這個組織放長線釣大魚才更符合他們的利益。

    直到此刻從白馬宗康口中聽到了這些情報，他才能夠肯定答案絕對是后者。

    想到這里，石野的腦海中忽然冒出了一個驚天的猜測，眼前這位瞇瞇眼的和善大叔會不會早就知道烏丸和酒廠之間的聯系，也知道那么多的間諜都是沖著酒廠的生物技術而來，所以早已做好了布局。

    畢竟根據陽子奶奶所說，白馬家和烏丸家幾十年前也曾站在同一戰線上，那么雙方如今依舊保持著某種程度的合作也不是不可能。

    若是能以酒廠的秘密成果為誘餌將各國間諜一網打盡，之后不論是選擇將這些人公之于眾依法處置，亦或是與其背后的勢力進行交易談判，都會成為極有分量的政治籌碼。

    設想假如自己站在白馬宗康的立場上，大概率也會選擇同樣的做法，撒下網后耐心等待一個恰當的時機，最后用一個相關國家都無法指摘的理由一錘定音，從而為祖國攫取最大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