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 誰家媳婦不伺候婆母
這信無論是看墨跡也好、信紙也罷,都能看得出來寫自多年之前,信卻是沒有半點虛假,但問題就在這寫信人本身,無人知其是男是女,跟無人知其姓甚名誰,只要這封信純在,有人關切他娘親,便可隨意扣上私德有虧袛帽子。
只要這件事今日從相府里傳了出去,不必擔心,自有人把這故事傳播的香艷異常。
他為母親申冤報仇變成了笑話,甚至連往日里面的參奏與針對,也盡數變成了他和他母親的“上梁不正下梁歪”。
反倒是陸世久,養著一個連血脈都未必正統的孩子長大,妻子與人私通卻沒有將其打殺,反而在其身子有恙之時傾囊來救,這份度量與人品說不準又會叫他更加得勢。
他拿著手中的書信,一時間進退兩難,可陸世久更要激他:“從袛,你母親的事這么多年我都未曾告知過你,也確實是我的不對,這才叫你我父子之間誤會許久。”
他將手伸出傘外來,接了些雨水在手心之中,最后慢慢攥緊,任由手心的水從指縫中溜走。
“從袛,我知這事對你打擊很大,但這也都是我與你母親的事,本也不該波及到你身上,這么多年你一直記恨我,我不怪你,與其告訴你真相,我更想在你心里給你母親留些顏面,如今這些東西被你派人搜尋了出來,想來也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陸從袛一直沉默著,直到聽到最后一句話后,沒忍住冷笑了出來。
“光憑你這一面之詞,便給我娘定了罪過,你就不怕午夜夢回之時,我娘來尋你討說法?”
陸從袛彎腰俯身,又拿起兩封信來拆開看。
一邊看,他一邊道:“不對,想來我娘一直恨著你,連入你的夢來罵一罵你都不愿意。”
手中新拿起來的這兩封信,一個從上一封一樣,都是寫著對他娘親的關心,可另一封卻是娘親的回信,里面字里行間寫著婆母的不公、丈夫的薄待,還有發現丈夫在外面又了女人。
信的最后,母親說,她想逃走,想離開這里。
他將母親的回信拿出來,反過來擺到陸世久面前,也不知他能不能看得清。
“這些書信,落在你眼里看,就是我母親私通的罪證,可在我眼里,確實我母親的自救,她在你這里過的很是憋屈難受,她想逃,想離開,自也想尋求旁人幫忙,你是她是枕邊人,你可曾關懷過她半分?甚至還任由你母親欺她,你們陸家人的臉,是要還是不要?”
他這話一出,雖則無人議論,但無論是禁軍還是連廊處躲避著的小廝仆從,都跟著身邊的人對視著,互相交換著心里的想法。
陸世久卻是代他們將心聲說出來:“女子本就應該在家中相夫教子,我素日里公務繁忙,回到家中,她不能為我排憂解難,還需我反過來柔聲將她安慰,那我娶這妻子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