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臺深處,裴煊聞著殿內刺鼻的火油味道,目睹著一群賊人肆意地在麟臺內揮灑火油。
一旦這火油被引燃,整座懿德寺恐怕將化為灰燼,難逃毀滅的厄運。
可裴煊心里也很疑惑,對方在延壽坊鬧出如此大的動靜,難道不怕對他們的計劃不利?
畢竟鬧出的動靜太大,惹來禁軍的追查,等同于引火燒身。
與此同時,在巡療司的后院,宴安去而復返,剛一踏入司所的大門,便瞥見滿地狼藉的尸體。他心中頓時警鈴大作,連忙朝著草廬的方向疾步搜尋。
當他穿過內院時,一幕血腥的場景映入眼簾:四名殺手正冷酷地清理著被迷暈的狩虎衛,為首的黑衣人手持鋒利的障刀,毫不猶豫地刺向昏迷的軍漢。
宴安躲在廊廡的陰影下,目睹這一切,憤怒如潮水般涌上心頭。
他毫不猶豫地抽出腰間的障刀,如同猛虎下山般沖向那群殺手。
為首黑衣人瞧著還有一條漏網之魚,揮手示意同伴們將宴安包圍。
四人迅速排成一個三角隊形,將宴安困在中心。
宴安手持障刀,掃視著這群訓練有素的殺手。他格外注意到他們手中的弩機,顯然不同于普通的勁弩,是出自軍械監良品,遠非黑市上的劣質貨所能比擬,足以穿透普通的輕甲。
“這群天殺的賊子,竟敢如此膽大妄為……”宴安緊握障刀,心中驚駭不已。
這里可是皇城根下,距離含光門不過一條朱雀大街之隔。
巡城司的那些廢物究竟在干什么?若是今夜這群賊子攻擊的是含光門而非巡療司,后果更是將不堪設想。
宴安沉思了下,知道此時除了跟對方硬拼,幾乎沒有其他可能。
片刻鐘后,宴安身上便見了血,腿上更是不慎中了對方一計暗弩,他咬著牙將深入骨肉的箭矢用匕首挖出來,直接撕扯下身上的衣裳的一角,將傷口簡單包扎后,便朝著麟臺的方向潛伏過去。
宴安躲在墻邊,稍稍探出頭去,剛要轉身,一支弩箭立刻破風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