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菅拼命搖頭。裴煊冷笑一聲，見她不說，便要讓宴安將這伙同外賊之人就地斬首，錦菅嚇得連忙喊道：“我說！我說！”

    裴煊緩緩轉(zhuǎn)身，冷眸凝視，不發(fā)一言。

    錦菅生怕這唯一的生機轉(zhuǎn)瞬即逝，勉強以細(xì)若蚊蚋之音重復(fù)道：“只要你肯放我一條生路……”尾音輕揚，帶著一絲質(zhì)詢。

    裴煊微微頷首：“只要你如實招來！”

    錦菅別無選擇，只能將如何騙取許氏煙霞散，又如何將其轉(zhuǎn)交瞽目人的經(jīng)過和盤托出。裴煊眼中閃過一抹精光，“果然是他！此人定是濟善道潛藏長安的幕后黑手，十有八九便是那神秘的作疫者！”

    裴煊逼問出瞽目人的藏身之所，旋即大步流星邁向道觀外。剛出門扉，便瞧見幾個小混混聽聞破道觀里的動靜湊過來，卻被裴煊一人一腳狠狠踹倒。

    裴煊瞥了一眼這些混混：“這些蠢貨，把他們送去長安縣公廨！”

    說著他轉(zhuǎn)過身，看向宴安：“你這次務(wù)必給我看好了錦菅，在我回來之前，不能讓任何人接觸她！”

    宴安狠狠地點了點頭，保證絕對不會再讓人從自己眼前消失。

    另一頭，自天亮解除宵禁以后，李稷跟澹煙便與裴煊分別，便前往了金光門城外的漕運碼頭，這里是漕渠進入長安的主要水道，西市里大半的貨物都是走漕渠進城，市舶司在此處專門設(shè)立的碼頭。

    閻六只說金三娘子在城內(nèi)的情郎是一名藥材掮客名叫李七安，可長安城內(nèi)靠藥材掮客生意活計的人何止百人，要想在一座城里找到一個人，無異于大海撈針。

    索幸澹煙知曉西市藥材貨物都是從漕渠進入長安，兩人便想來這里打探一下李七安的消息。

    “能不能像之前查烏絳那樣，查一下市舶司造冊的名錄？”李稷問。

    澹煙搖搖頭。“之前調(diào)查濟善道賊子，是巡療司仍在裴煊手中，仰仗圣人寵信，各司所衙門才不得不配合，如今裴煊失勢，市舶司不一定會買賬，反而會故意刁難我們，不如……”

    澹煙話說一半便住了口，李稷看向她：“澹煙姑娘若是有什么計劃，但說無妨！”

    澹煙點了點頭，索性有話直接說：“漕渠碼頭魚龍混雜，三教九流還有官府人馬都混跡其中，如果你我貿(mào)然這般前往，怕是查不到人，反而會打草驚蛇！”

    李稷的確沒有想到這一點，如果那藥材掮客真的是金三娘子的情人，在長安城內(nèi)的勢力定然不小，他二人這般貿(mào)然前去，勢必會引起對方注意。

    李稷看著金光門不遠(yuǎn)處的一家錦衣鋪，眼前一亮，拉著澹煙的手便朝著錦衣鋪走去。不過片刻功夫，兩人再次走出錦衣鋪時，儼然佯裝打扮成了兩個胡人藥材商人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