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配子月念一日(御泥坊,大唐自己的歐萊雅)
不過她略一思忖,便覺得金三娘子的計劃不妥:“我等行動,皆由作疫者暗線指揮,擅自妄動,若有差池,如何交代?再者,那裴煊非同小可,醫官之身,卻智勇雙全,如同獵犬緊咬不放,步步緊逼。何不靜待作疫者指令,再謀良策,如此方顯穩重,亦利后續布局。”
金三娘子眉頭緊皺。她覺得沁羽有些太過懦弱了,妄稱什么三陜俠女,“行大事者不拘小節,如此前瞻狼后怕虎,還如何在長安城內共舉大事!”她的話語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
沁羽猶豫了起來:“經過這兩度交鋒,裴煊之智勇,令人不敢小覷。從東明寺疑云至甲十三碼頭,再至樟腦案牽出善侯,其追蹤之術,猶如暗影中的獵豹,不得不防。依我之見,靜待作疫者指令,再行籌劃,方為上策,既穩且智,利于大局。”
金三娘子臉色陰沉下來,這是她左思右想出來的妙手,卻被沁羽輕易否決了,她在長安城潛伏十載,為濟善道行事提供了不下萬金,履建功勞,結果來了個左使,便敢質疑她的決定。
“此次長安行動,以我為尊,”金三娘子重重冷哼聲,“莫說作疫者,便是道中天王親至,也要給我幾分薄面,何況你兩次行動皆失利,損失了不少兄弟,怕是這個左使也要到頭了!”
沁羽狠狠握起拳頭,怒視眼前這個狂傲的女人,但一想到自己兩番行動人馬損失殆盡,手下已經無人可用了,只得默默閉上了嘴,忍下眼中不甘的怒火。
裴煊帶著宴安跟狩虎衛,抬著烏夅等人的尸體,一路走出了許府,在永興坊的巷子中見到了等候命令的吳嗣。
他將尸體交由封診監的司醫盡快勘驗,找出可以利用的線索,又讓吳嗣親自帶人,再去將停泊港以及東市的貨棧,仔細搜查一遍。既然巫骨壇尸是從每一曼那的船舶進入長安的,必定是從甲十三碼頭流入東市的貨棧中,把近期各大貨棧貨物徹查清楚,他不信查不到巫骨壇尸的藏匿之地。
裴煊輕解腰間古樸的龜符袋,從中悠然取出一面熠熠生輝的金牌,隨手一擲,金牌在空中劃出一道耀眼的弧線,穩穩落入府吏手中:“此乃圣上御賜之令,速遣玉山營禁軍,封鎖永興坊,確保一蟻不漏,違者嚴懲不貸!”
宴安聞言,面色微變,憂慮之色溢于言表:“司令,此舉恐有驚擾圣安之虞,還望三思。”
裴煊神色一凜,語氣堅定:“圣上之怒,我裴煊一力承擔,無需多慮。”
未幾,封診監司醫自烏夅遺體中尋得一枚古銅傳符,猶如揭開謎底的鑰匙,遞至裴煊掌中。裴煊凝視那枚承載著歲月痕跡的傳符,眼神驟凝,隨即傳喚永興坊坊正前來。
坊正被匆匆押至,雙腿如篩糠般顫抖,甫一松手,便癱軟如泥,額頭重重磕在黃土之上,口中喃喃自語:“此事與我無關,與我無關啊!”
裴煊緩緩蹲下身,將傳符擲于老倌面前,聲如寒冰:“你可識得此符出自何家何戶?”
老倌顫抖著雙手,捧起傳符,細細端詳。這傳符本是郵驛信物,需官印加封方顯效力,而此符卻是永徽遺風,無印可循,顯然已成廢鐵。片刻沉思后,他眼中閃過一絲明悟,急聲道:“老朽記起了,永興坊十字街第三家逆旅,那逆旅的老板最喜好收集這些廢舊的傳符當藏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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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煊奪回老倌手中的傳符,親自叫小吏牽來一匹馬,宴安本想跟著同去,卻被裴煊阻止:“你我分頭行動,你立刻帶著人,再叫些熟悉長安地下幫派的武侯跟著,將整個長安城內的藥王幫產業,盡快摸個門清,兩次現場都搜出了藥王幫的牌子,這顯然不是巧合!”
說完裴煊片刻不停,帶著人直接朝著永興坊十字街第三家叫做“祥和”的逆旅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