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會任之家
第15章會任之家
二月十四,上陵已過,長安的天氣依舊寒冷,昨日的鹽粒小雪再次變成一場鵝毛大雪,小重檐上的黑瓦變成一片白茫茫。
柳市的小吏冒著風雪,打開閭門,清掃閭里門口的積雪,據說長安尉張湯昨晚住在旗亭,長安人皆知張湯的酷吏名聲,小吏們不敢懈怠,一個個裹緊襦袴,頂著風雪出來清掃路面。
四里一市。
柳市的垣墻內一共有四個閭里,呈現十字狀位于柳市的東南西北,其余三個閭里都在清掃積雪,唯獨籍少公所在的閭里是個例外。
幾名斗食小吏抄著襦袴的袖口,站在閭門門口,羨慕的看著一輛白布蓋轓車離開。
手持轡(pei)繩駕車的人是籍少公,坐在車與里的人是藁街都亭長郭解。
轓車駛過閭門,來到閭里的垣墻和市墻中間的街道上,繼續向前行駛,留下一道道深深的車轍印。
四個閭里組成柳市,閭里有垣墻,更外面圍住四個閭里的市墻,稱作闤(huan),又叫做闤墻,比起里墻更高的夯土墻。
郭解坐在二百石以下用的白布蓋轓車上,仔細打量西漢的公車,總體差別不大,最大的區別是傘蓋顏色,張湯用的是皂布蓋,二百石以下是白布蓋。
一眼便能看出官吏的官職大小。
禮樂與服的本質是劃分出嚴格的等級制度。
白布蓋轓車在籍少公的駕御下,行駛的頗為平穩,當前年月的御者是個技術活,郭解看著前面駕車的籍少公,不免想起給劉邦駕車的夏侯嬰。
不知誰御的車更好。
夏侯嬰常年駕車,或許是個更出色的御者,不過在技擊劍術方面,憑借搏耍劍本事從底層廝殺出來,成為臨晉大俠的籍少公不見得遜色夏侯嬰。
市有市門,闠(hui)。
白布蓋轓車壓出一道深深的車轍印,使出闠門,離開了柳市,順著馳道開始疾馳,朝著長安城城內的閭里趕去。
“呵,郭解不過是一介鄉野匹夫,怎敢在長安逞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