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彌漫著離別的味道，兩人從這班電車下來，站在月臺上等待，他把手里裝著女孩換下來的制服的袋子交給對方，又把肩膀上的書包取下，細心地幫女孩重新背上，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卻根本說不出口，只能輕輕揉了揉她的腦袋，把這當做簡潔的告別。

    “接下來你知道該怎么走，我就不送你了。衣服記得拿回去換洗，我看見上面沾了些沙子沒有拍干凈，還有吃烤魚的時候滴下來的醬汁也在上面，油漬的話越早清洗越好，拖久了就慢慢洗不下來了——”

    白云山遲疑了一下，還是低聲交代著一些日常生活的細節，然后好好的幫她整理了一下衣領與劉海，接著把黃色的鴨舌帽重新蓋上。

    “那本《小王子》就放在我這里吧，反正也已經看不了了，就當做是一個紀念，作為交換，白云桑下一次一定會送你一件更好的禮物的，好嗎？”

    迎著對方期盼的眼神，小飛鳥沒有拒絕，兩只手緊緊抓著裝衣服的袋子，懂事的乖巧點頭。

    旋即，女孩又仰起頭擔憂道：“媽媽那邊......會生氣嗎？”

    白云山笑著搖頭：“不會的，你媽媽那邊應該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而且就算知道了也沒關系，我們有和你的老師好好請過假了，就當做這是一次簡單的散心就好了，沒什么大不了的。”

    “那下次我可以去迪士尼嗎？盡管以前去過了，但是阿羞林我想和白云桑一起去一次——”

    小飛鳥繼續期待的盯著他的眼睛說道。

    “沒問題。”

    白云山一口答應下來，女孩的裙擺突然被微風吹起，遠處傳來了漸漸響亮的轟鳴聲，扭頭看去，亮著燈光的電車正在準時進站。

    “車來了，你上去吧，不用管我了。”

    白云山站在月臺上對著她揮了揮手，目送著她有些依依不舍的轉過身去，然后回頭盯著自己，走兩步又回頭。

    附近都是忙碌的乘客與行人，正在快步擁擠著準備上車，白云山擔心女孩這樣下去趕不上這班車了，只能對著她無奈說道：“沒關系的，我要先去一趟小屋，這本書我還要先放在那里呢。”說完，揚了揚手里的貼著密密麻麻貼紙膠帶的《小王子》。

    小飛鳥似乎這才放下心來，轉身準備向著車廂走去。

    車門嗤的一聲開啟，行人來來往往，腳步聲連綿不絕。

    白云山輕舒了口氣，垂眸看著腳下的方形地板，說不出是輕松還是不舍，淡淡的滋味縈繞在心頭，總有種莫名的惆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