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貓
到最后,貓只能安靜的舔舐著主人的臉龐,靜靜地等待著這具尸體腐爛的那一天,或者在此之前,將他吃掉。
誰也沒能想到,死人居然會復(fù)活。
但盡管復(fù)活了,貓卻能明白,這個與主人一模一樣,或者說同一具肉體的少年,并不是同一個人。
所以它警惕,緊張,渾身上下的毛仿佛刺猬一般根根倒豎,露著尖銳的牙齒打著低沉的呼嚕,迷茫中又帶著難以言喻的憤怒,它在猶豫,到底該不該撲過去,還是說應(yīng)該轉(zhuǎn)身逃跑,從窗戶溜走。
......
窗臺上所發(fā)生的一切,蘇醒的少年并沒有在意。
盡管網(wǎng)上流傳著說吃安眠藥自殺比較沒有痛苦,但醒來的少年卻能夠給出足夠的證據(jù)證明這點是錯誤的,因為現(xiàn)在的他頭痛欲裂,頭頂好像被人釘進(jìn)去了一根釘子,兩耳嗡嗡如同打雷,連喘息都帶著火辣辣的痛感,渾身上下都仿佛麻木癱瘓了一般,仿佛身體都不屬于自己,連翻個身緩解一下痛苦都做不到。
連這樣的痛苦如果都還能稱之為沒有痛苦,那純粹就是說笑。
過了不知道多久之后,疼痛才緩解了幾分,少年也能夠微微動作自己的身體,而在他的腦海中,記憶也愈發(fā)的清晰了起來。
那是不屬于他的記憶,陌生而熟悉,如同窗臺上警惕的貓。
被痛苦折磨的少年木然的凝視著白色的天花板,眼神中有痛苦,有迷茫,也有著絲絲的新奇與意外之喜,因為他的腦海響起了一道聲音。
但很快,這道聲音便沉寂了下去,消息所昭示的休眠時間更是讓他憤怒與失望,結(jié)合著身上的痛苦,這些情緒便隨著少年身體所殘留著的情緒一同匯聚成為了絕望。
因為他沒有父母,沒有親人,甚至沒有朋友,瀕死的痛苦纏身之下,他幾乎找不到自己繼續(xù)活在這個世界上的理由。
他只有一只貓。
絕望之下,他如同一個病床上癱瘓的病人一般扭頭看向了室內(nèi)唯一的光明來源——那個窗臺。
窗臺上站著一只貓。
貓死死的盯著他。
如鷹一般的豎瞳銳利,灰白色的毛發(fā)根根炸起,低沉的呼嚕仿佛老虎捕食沖鋒的號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