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顏微微嘆了口氣，轉身朝外面走。

    從醫院出來，她直接去了榮家老宅。

    榮父正在家中養病，看到她回來，一下竟沒忍住，側頭偷偷抹了一把眼淚。

    “爸，我把沈淮帶回來了。”她道。

    “他，哼，他不是要和我斷絕關系么，他還回來干什么。”榮父依舊嘴硬。

    宋顏看榮父腿上攤開一本相冊，相冊里都是沈淮小時候的照片。

    她笑著走上前，往相冊湊了一眼。

    榮父別扭的要合上相冊，她忙指著其中一張沈淮兩眼含淚看著鏡頭的照片問：“他怎么哭了？”

    榮父看著照片，不由笑了，“這天他媽給他買了一個熊貓造型的蛋糕，諾，這不就在桌子上。他舍不得吃，我故意逗他，咬掉了熊貓耳朵，然后他就哭了。”

    提到那時候的事，榮父笑得止都止不住。

    “不過你看我兒子，哭都這么好看。那時候我們把他送幼兒園，男生女生都喜歡貼著他，甚至還有個小男生親了他的小臉，可把他氣壞了。后來為了震懾這幫小朋友，他就學打拳，在班里施展了一套拳法后，自此就沒小朋友敢貼他了。”

    “他小時候調皮嗎？”

    “他很乖，甚至我都覺得他太乖了，以后會被人欺負。他學習也好，聽家長和老師的話，還經常幫助別人。直到上初中，他突然說他想學小提琴，走音樂這條路，我當時氣壞了，砸了他的小提琴。后來我反省自己，可能是因為沈淮從下太乖了，我習慣了他事事聽話的樣子，也習慣了向他發號施令，所以他一旦不按著我的想法去做，我就難以接受，甚至使用了暴力。就是那一次，我激發了他叛逆的心理，以至他離家出走，性格越來越乖張暴戾，直到我們父子完全無法溝通。”

    “他出車禍后，我沒有告訴他媽，連夜去了M國。當我知道他都做了什么以后，我非常憤怒，想著給他一個教訓，所以說了斷絕父子關系的話。我，我怎么能那么對他，在他最需要家人的時候。其實我一直很后悔，但我放不下面子，連句‘對不起’都說不出口。”

    這時，書房的門推開，沈淮紅著眼睛站在外面。

    榮父愣了一下后，隨即忙擦眼淚，“你，你怎么回來了，你還有臉回來……”

    “爸，對不起。”沈淮開口打斷榮父。

    這一句話，榮父就繃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