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礙，我只是有些乏力……”

話還未說完，紅楓身體一軟，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紅楓大哥！”孫阿妹擔(dān)憂地大喊道。

好在孫橋橋長年干重活，加上紅楓這段時日清減許多，竟是生生抗住，把人連扶帶拽地扯入了房內(nèi)。

也是因著碰到了人，孫橋橋才發(fā)現(xiàn)，紅楓看著比她高一個頭，卻輕得可怕。

而且，他整個人都是滾燙滾燙的。

“阿妹，你看住紅楓大哥，我去請大夫。”孫橋橋把人放到床上，就急忙慌地往外跑。

但原本住在巷子里的大夫今日卻出診去了，一時半會回不來，要是想再請大夫，就得去城南的醫(yī)館。

孫橋橋放心不下發(fā)燒的紅楓，也擔(dān)心孫阿妹，只能咬牙花了三個銅板，請了巷子里無所事事的男童子去跑腿請人。

等她扭頭回頭時，孫阿妹正在踮起腳尖給紅楓擦額角的汗珠。

“姐姐，大夫沒來么？”

“要晚一些。我來吧！”孫橋橋端來一盆水，接過孫阿妹手里的帕子，浸水?dāng)Q干，替呼吸急促的黎昭群輕柔擦汗。

紅楓額頭滾燙，手卻是冰涼的，渾身更是微微發(fā)抖。

孫橋橋一邊用溫帕子給他擦手，一邊又用冷帕子蓋在他的額頭去熱，心中焦急萬分。

阿魚叔從未關(guān)緊的門進(jìn)入，循著聲音找來，剛巧就看到了這溫馨的一幕。

他看不清紅楓身影，但卻看到床邊悉心照料的孫橋橋，嘴角勾起一抹譏誚。

“好一副郎情妾意的溫情脈脈場面啊。”阿魚叔冷笑一聲，為自家少爺不值，“這才幾會子功夫，就又哄得一個姑娘為你寬衣解帶，盡心盡意了。”

“不愧是勾欄出來的，好手段啊。”

孫橋橋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但很快就鎮(zhèn)定下來。

她穩(wěn)住心神，側(cè)頭望去，見得一個高大的壯漢站在門口，她穩(wěn)住心神，連忙擋在孫阿妹和床前，目光敏銳。

“你是何人？竟敢私闖民宅，不怕我們報官嗎？還不速速離去。”

她雖然是個小門小戶出身的柔弱女子，但好歹也是在市井中摸爬滾打數(shù)年，早就練就了一身膽識。

阿魚叔的眼神在她身上掃過，嘴角掛著令人不快的古怪笑意：“私宅？姑娘，你可知道他是什么人？他現(xiàn)在可擁有不了私宅的。”

說話間，紅楓已經(jīng)醒來，睜開眼就看到兩人再對峙。

對上阿魚叔視線的剎那，他整個人都僵住了，強(qiáng)撐著虛弱的身體坐起來，聲音沙啞。

“你，你來干什么？”

“紅楓大哥！”孫橋橋忙給他腰后墊了個小軟枕，讓他更舒服些。

“當(dāng)然是來給你約定的酬勞。”阿魚叔看著兩人的溫情舉動，冷冷一笑。

從胸口拿出一份契書，晃了晃，又扭頭看向驚愕的孫橋橋，惡劣笑道：“瞧清楚了，這就是他的賣身契。”

“他可不是大少爺，而是南風(fēng)館的男妓。莫說什么私宅，連性命都捏在旁人手里。”

孫橋橋抿了抿唇，沒有接話，低頭看向紅楓。

紅楓的眼睛緊緊地盯著那份熟悉的契書，一錯不錯，心口一陣陣發(fā)疼，唇齒間都是腥甜。

他顫抖著手去接那契書。

阿魚叔手一抖，那契書就輕飄飄地擦過他的指尖，落到了地上。

“抱歉啊，我手受傷，拿不住。”他揚(yáng)了揚(yáng)眉頭，笑瞇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