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回去之后，你如何向你們贊普稟報，那就是你的事。”

    “但本王可以告訴你的是，投靠本王的侍中裴炎也死在了此事當中，本王一定會找出兇手?！?br/>
    已經(jīng)被關了幾天的格桑沒有了往日的傲氣和霸氣，披頭散發(fā)的臉上只有被審問之后的疲憊。

    他抬眼看向李旦，不解問道：“為何要放我回去？”

    李旦嘴角浮現(xiàn)一抹玩味之色，但很快又恢復正常之色。

    “放你回去，不過是因為你使者的身份，加上你們的大相死在這里，需要有人會去報信?！?br/>
    李旦正色道：“如今我大唐正在和突厥激戰(zhàn)，不想再和你吐蕃發(fā)生戰(zhàn)事?！?br/>
    “放你回去，只是希望你實事求是將事情稟報給你們的贊普。”

    格桑聞言猶豫片刻，最終還是拱手施禮：“多謝豫王殿下，我一定如實將此地發(fā)生之事稟報給贊普。”

    李旦這才微微頷首，露出滿意之色：“行了，東西你也吃過了，帶上你的人，趁著夜色立即離開！”

    “對外，本王會說你們是私下逃走的，明白嗎？”

    “外臣明白！”格桑施禮，轉(zhuǎn)身離去。

    霜輪碾過云翳時，格桑的牦牛皮靴正陷進三尺雪窩。

    吐蕃使團玄色氆氌袍與夜同色，唯有腰間鎏金經(jīng)輪偶爾撞出幽光，像雪原上散落的星子猝然破碎。

    七匹青海驄口銜枚、蹄裹氈，鬃毛結(jié)滿冰凌。

    副使格桑解下頸間九眼天珠鏈，忽聽得最末那匹馱馬的皮囊漏了——裝著青稞酒的銀壺正將雪地蝕出個冒著熱氣的黑洞。

    “誰都不能發(fā)出聲音，營地門口的守衛(wèi)已經(jīng)被豫王調(diào)開，我們立即離開此地！”

    雪霰復起時，使團已隱入白樺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