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雙排漿。”風(fēng)檀從筷筒里拿出八根潔凈的筷子，把它們平分成兩束放在手中模仿木漿劃船的姿勢，“同朝為官就好比同載一舟，皇帝掌舵，眾臣劃槳。若力道整齊劃一，則船平穩(wěn)行于風(fēng)浪之間；若人臣各施其力，則舟傾人覆。”

    風(fēng)檀與晉安對視，道：“我與他們在一條船上，又沒有威脅到他們的根本利益，在他們眼中充其量是一只跳梁小丑，小嘍啰而已，何須為我大費周章而導(dǎo)致舟行不穩(wěn)呢。”

    晉安從風(fēng)檀手中拿走筷子擺弄起來，贊嘆道：“風(fēng)大人有謀士之睿智，不過此乃陰謀還是陽謀啊？”

    風(fēng)檀將桌案上的碗筷挪到一邊，桌案上的光影明暗分界線處更加清晰，“在光明處，清官不一定是好官；在黑暗處，奸臣也不一定大非大惡，他們黨派不同，各為其主。”

    她手指落在光影明暗分界線處，勾了勾唇角道：“權(quán)利黑白的交界處，還有一條清澈明朗的長路。這里沒有官場潛規(guī)則，借勢而為，恰可巧保己身。”

    她抬起眼眸，定定看向晉安，道：“我的為官之道，就在此處。”

    晉安望著這雙凈眸，瞳孔震了震，半晌后才道：“不是陰謀也不是陽謀......就好像......不上青云也不入地府，大大方方行人間路！也正因此，檀哥兒無勢無財也可百無禁忌......檀哥兒的先生，他一定是個高人吧！”

    風(fēng)檀道：“她是一個令人敬佩的人。”

    晉安突然扒拉著風(fēng)檀的手臂扭了扭，有點撒嬌的意味兒，“檀哥兒，再打個商量，你帶我赴和談宴去唄！”

    晉安看風(fēng)檀面露難色，生怕他不答應(yīng)，真誠地道：“正式介紹一下我自己，我任職戶部都給事中，父親是工部左侍郎晉恒，爺爺曾是總管建筑皇宮的“木工首”晉銳。我如今在六科任職，資歷熬夠之后大概率會被派往工部任職，畢竟我家的絕學(xué)都在建筑中嘛！”

    風(fēng)檀心道，我當然知道你家祖輩是誰，不然怎么會費這么多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