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顏芩的眼神帶著惶恐，但仔細看著她的眸子又會覺里頭綻放出了光澤。

    其實莊翎幫顏芩也是在給自己找后路。

    要是一月后褚燁當真與她和離，她的退路就是顏芩。

    只要顏芩今日題跋，顏芩與靖遠侯千金的關系也會拉近些許。

    她往后恐怕不太能隨意進出王府，所以由顏芩去擴寬人脈，將來也不至于身后無人。

    “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命本就如紙薄,何需一直屈服？天下本就沒給你我等庶女安身立命的機會，可機會是能搶來的。”

    莊翎避著那些貴婦撥開衣袍又露出鞭痕，接著拉開顏芩的衫袖。

    顏芩的青紫撞傷和莊翎的殷紅鞭紋無一不在印證著莊翎的言語——這天下的嫡庶尊卑太過分明。

    顏芩身子輕晃，降下眼中的妄自菲薄，為了能得到小娘治病的藥錢，她真的隱忍太久了。

    憑什么庶女就只配被人欺辱，憑什么她同樣是父親的女兒卻永遠要低顏淺一頭！

    憑什么顏淺不愛看書識字，就要剝奪了她學習的權利！

    莊翎緊緊攥住顏芩的腕，顏芩鏗鏘有力：“王妃賜此機會，臣女不勝感激！”

    貴客聽此后擺出一副看戲的表情，認定了顏芩會出丑。

    “既是王妃相請，那便依著王妃請顏家二姑娘代王妃為吾兒畫作題跋。”靖遠侯夫人展開毛邊紙——

    一副山水畫映入眼簾，清溪于內，山石作陪，群峰中隱見飛鳥輕竹，仿佛叫眾人置身于群山深林之中。

    許是因畫作實在令人嘆為觀止，眾人圍了上去，顏芩也目中驚喜地走上前，卻被顏淺拉到一旁。

    “顏芩你可想清楚了，要是今日因你丟了東寧伯府的臉，你一定會被父親攆出家門，到時候可別想著王妃能救你！”

    顏淺咬著牙：“王妃和你一樣是區區庶女，王妃怕是不識字不敢題跋才叫了你，她這是嫌自己丟臉不夠，還拉上我們東寧伯府當墊背，你要是不會現在道歉還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