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篡命師反噬
因果交織的輪回迷局
子時的天機閣地宮,彌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骨粉與鐵銹混合的腥氣,仿佛這里是一座塵封已久的死亡之窖。白發蒼蒼的老者玄溟,像一只受傷的野獸般蜷縮在渾天儀基座之下,他那枯瘦如柴的手指,死命地摳進青銅地磚的縫隙之中,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此刻,他的皮膚正以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速度,隆起八百種形態各異的傷疤,每一道疤痕都像是一部放映機,演繹著燕昭截然不同的死法。
“第七百三十一次......劍氣碎魂......”篡命師玄溟的喉管里發出砂紙摩擦般的刺耳聲響,隨著話音落下,他脖頸處陡然裂開一道觸目驚心的劍傷。然而,傷口處并沒有殷紅的鮮血流出,反而滲出一種詭異的青銅色黏液,黏液滴落在地,迅速凝結成一具微型燕昭的尸骸,那尸骸栩栩如生,仿佛在訴說著無盡的冤屈。他顫抖著舉起手中的窺天鏡,鏡子中映出的并非他自己的面容,而是九萬九千個不同時空里,燕昭正被葬龍劍無情地貫穿心臟的慘烈畫面,每一個畫面都如同一把重錘,狠狠地撞擊著他的內心。
突然,玄溟的眼球傳來一陣冰裂般的聲響,仿佛有什么東西在他的眼內破碎。他費力地扒開腫脹得幾乎無法睜開的眼瞼,只見瞳孔已然化作兩枚微縮的星盤,星軌之間,隱隱游走著噬宙蟲的虛影,仿佛在預示著某種可怕的命運。當星盤指針緩緩指向“貪狼”位時,他的左臂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操控,不受控制地抬了起來,指尖蘸著地上的黏液,在墻面上艱難地刻下一行字:【卯時三刻,北城墻破】。
“不...這不是我要的......”玄溟發出一陣絕望的嘶吼,他猛地咬斷舌尖,一口精血噴射在渾天儀上。剎那間,儀軌齒輪像是被激怒的猛獸,突然逆向旋轉起來,巨大的力量將他的右腿卷入青銅輻條之間。伴隨著一陣令人心悸的骨裂聲,他驚恐地看見自己大腿骨的表面浮現出一幅星圖,每一道骨裂都像是星軌的延伸,仿佛在向他昭示著不可抗拒的宿命。
就在這時,地宮暗門轟然開啟,發出一陣沉悶的聲響,仿佛是地獄之門被緩緩推開。天機閣主端坐在輪椅之上,緩緩碾過滿地的青銅黏液,那輪椅在黏液上留下一道道深深的轍痕。他袖中突然飛出七十二枚算籌,如同一群奪命的暗器,精準地釘入玄溟周身的大穴。“養了你三百年,該還債了。”天機閣主的聲音冰冷而無情,仿佛來自九幽地獄。
玄溟被鐵鏈高高懸吊在渾天儀的核心之處,他皮膚下的八百道傷疤像是被點燃的引信,同時潰爛開來。膿血還未及滴落,便在空中詭異的凝成燕昭的各種死亡場景:有的畫面中,燕昭被龍鱗劍直直穿心,鮮血四濺;有的畫面里,燕昭墜入往生河,瞬間化骨,連一絲痕跡都未曾留下;而最駭人的,是某次輪回中,燕昭竟親手將葬龍劍刺入自己的眉心,那決絕的眼神,仿佛在承受著無法言說的痛苦。
“看見了嗎?”閣主轉動輪椅扶手,渾天儀頓時迸發耀眼的青光,“這些可不是幻象,是你親自篡改過的命軌。”閣主的聲音帶著一絲得意,仿佛在欣賞自己精心策劃的一場好戲。
玄溟的脊椎突然以一種詭異的弧度彎折起來,后頸處裂開一個拳頭大小的血洞。緊接著,一節節頸椎自動脫出,在虛空之中緩緩拼成北斗的陣型。當第七節頸椎歸位的那一刻,他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每一塊骨節上都清晰地映出他自己篡命時的場景:
在青丘那場盛大的婚宴上,他趁著眾人歡慶之時,偷偷地給合巹酒中滴入了噬宙蟲卵,那蟲卵在酒中微微蠕動,如同一個隱藏的惡魔;在鎮淵司陰暗潮濕的地牢里,他將偽造的“燕昭弒師”記憶,強行注入死囚的識海,那死囚在痛苦中掙扎,卻無法擺脫他的操控;而最刺目的畫面,是三日前,他親手在蒼梧子的本命星辰上刻下死咒,那星辰閃爍著詭異的光芒,仿佛在為即將到來的悲劇而哀鳴。
“原來...因果債是這樣還的......”玄溟的聲帶已然化作青銅簧片,發出的笑聲帶著一種機械的震顫,聽起來格外的陰森。他突然猛地咬碎滿口牙齒,齒縫間藏著的本命蠱蟲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朝著閣主撲去,然而,當蠱蟲觸及閣主腳下的星紋毯時,瞬間被從毯中鉆出的青銅根須絞得粉碎,連一絲殘渣都不剩。
閣主緩緩抬起他那枯萎如樹根般的右手,掌心浮現出玄溟的命牌。“你以為用噬心蠱就能解脫?”閣主冷冷地說道。隨著命牌的碎裂,玄溟的胸膛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撕開,肋骨如同一群活蛇般鉆出皮肉,場面恐怖至極。
“九萬...九千...”染血的肋骨在渾天儀表面艱難地刻下字跡,火星在刻字的瞬間四濺開來。在這一片混亂之中,玄溟最后的視線定格在閣主的胸口——那里懸著的“葬”字玉墜,正與他三百年前從青丘盜取的至寶一模一樣,那玉墜散發著神秘的光芒,仿佛在訴說著一段不為人知的恩怨情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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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在往生河畔,燕昭突然緊緊按住心口,仿佛感受到了某種遙遠而強烈的痛苦。葬龍劍在河面劃出一道道凌亂的星軌,水面的倒影中,他的右眼瞳孔里竟浮現出渾天儀的虛影,而左肩之上,憑空出現一道深可見骨的劍傷——正是玄溟皮膚上曾顯現的第七百三十一種死法。
“有人在篡改因果線......”青丘女帝的殘魂從玉墜中緩緩顯形,她的聲音帶著一絲焦急與憂慮。狐尾輕輕卷起河底的青銅殘片,殘片上隱隱映出天機閣地宮的場景:玄溟的骨粉正在慢慢地凝成一個沙漏,每一粒砂礫都像是一個縮小的青銅棺槨,透著一股神秘而危險的氣息。
燕昭見狀,毫不猶豫地揮劍斬向青銅殘片。然而,碎片中卻突然飛出七十二道命軌,這些命軌如同金線般的光絲,迅速纏繞住他的手腕,另一端沒入虛空之中,仿佛將他與某個未知的命運緊緊相連。當他斬斷其中最粗的那根命軌時,北城墻的方向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崩塌聲,仿佛是命運的齒輪開始了不可逆轉的轉動。
“晚了......”女帝殘魂的光芒突然黯淡下來,“命沙已成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