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篡史改戰局
青丘禁地的晨霧仿若一層不祥的紗幕,裹著刺鼻的血腥氣,緩緩翻騰。涂山明月跪坐在祖祠石階前,她那九條狐尾無力地浸在黏稠的黑血里——那些從《天傾紀事》竹簡中滲出的污血,順著青玉地磚的溝壑蜿蜒流淌,仿若一條條擇人而噬的惡蟒,最終匯聚成詭異至極的陣圖。涂山明月的雙手顫抖不已,她像是捧著世間最易碎的珍寶,又似握著能焚身的業火,捧起那開裂的竹簡,第七次念出被抹去的真言:“三萬年庚申,燕昭持葬龍劍破九重天壘,致使天河倒灌……”每一個字從她口中吐出,都似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在這死寂的祖祠中回蕩,卻又仿若被某種神秘力量壓制,顯得微弱而無力。
“咔嚓!”
竹簡仿若不堪重負,又似被一股惡意的力量操控,突然迸裂。尖銳的碎片如暗器般扎入涂山明月的掌心,她悶哼一聲,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手指從指尖開始覆上青銅鱗片。那些冰冷堅硬的鱗片如同有了生命的惡蠱,沿著血脈急速蔓延,手背青筋暴起處傳來齒輪咬合的“咔咔”異響,仿若一臺精密卻又邪惡的機關在她體內啟動。
“長老!鎮淵司的飛舟過了瘴林!”
渾身是血的狐族少年仿若一陣狂風撞開祖祠大門,手中斷劍顫抖地指著天際。十二艘玄鐵戰船仿若洪荒巨獸,刺破厚重的云層,船首猙獰的破陣弩泛著讓人心寒的青光——那是專克妖族的天罡隕星弩,弩身上銘刻的符文仿若惡鬼的眼眸,散發著死亡的氣息。
涂山明月目光決絕,她將染血的竹簡塞進少年懷中,九尾突然燃起幽藍狐火:“去往生河下游,把真史交給……”話音未落,三支丈許長的誅妖箭仿若閃電般洞穿她的胸膛。箭簇上鎮魂咒亮起的瞬間,她仿若被施展了最惡毒的石化咒,化作青銅雕像,九尾保持著護衛的姿態凝固,那原本靈動的眼眸此刻仿若蒙塵的寶石,失去了光彩,唯有眼中殘留的不甘與決絕,還訴說著往昔的故事。
北境·天機閣
青銅齒輪咬合的聲響仿若永不停息的喪鐘,在這空曠陰森的閣內回蕩。八百史官匍匐在渾天儀下,仿若螻蟻面對蒼穹。他們手中的狼毫筆仿若被邪祟附身,不受控地顫抖,筆尖朱砂在宣紙上洇出扭曲如鬼畫符的字跡:“天傾元年,燕昭上仙以身為祭,封葬淵平天劫……”
“李長庚,你的‘救’字寫歪了。”
閣主的聲音仿若從九幽地獄傳來,在七十二重星軌儀后幽幽響起。老史官渾身一顫,仿若被一道寒電流過,他看見自己剛剛寫就的“燕昭救世”四字正在紙上詭異蠕動。朱砂筆畫突然暴起,如赤蛇纏住他的手腕,強行拖著他重寫。李長庚仿若陷入噩夢,卻又無比清醒,他嘶吼著,左手死死扣住硯臺:“那年我親眼看見,是他劈開了歸墟封印……呃啊!”朱砂蛇猛然鉆入鼻孔,他的眼球瞬間爬滿血絲,仿若眼眸中住進了無數惡鬼。待意識重新清明時,宣紙上已工整謄寫著“鎮淵司主蕭天闕與魔宗勾結,幸得燕上仙力挽狂瀾”,那字跡工整得仿若死神的判決書。
閣主的輪椅仿若死神的座駕,碾過滿地染血的宣紙,青銅扶手彈出暗格。三百枚刻著史官姓名的命牌懸浮半空,每塊牌位都連著猩紅絲線,另一端沒入渾天儀的星軌之中,仿若這些史官的命運已被星軌鎖定,成為這棋局中的可憐棋子。
“記住,史書不是記憶,是規矩。”他輕彈命牌,李長庚立刻蜷縮在地,皮膚下凸起無數游走的字塊,仿若他的身體已變成一本被肆意篡改的史書,“當所有人都說雪是黑的,真相就是最鋒利的兇器。”
南疆·往生河畔
燕昭仿若一尊孤寂的戰神,將葬龍劍插進河灘,劍身映出自己猩紅的右眼。昨夜開始,這只眼睛就不時浮現星軌圖案——就像有誰在他顱內置入了一面渾天儀,那星軌仿若命運的絲線,不斷編織著未知的謎團。
“你感覺到了?”
蕭天闕的聲音仿若一陣寒風,從身后吹來。青年將領的白袍下擺沾滿泥漿,龍鱗劍鞘中滲出絲絲黑氣,仿若封印著無數怨靈。他扯開衣襟,心口處巴掌大的青銅鱗片正在吞噬周圍血肉,仿若一只貪婪的惡獸,那場景讓人毛骨悚然。“天機閣改寫了所有碑文,現在連鎮淵司的執法使都認為你是救世主。”
河水突然翻涌,仿若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攪動,浮出一具青丘狐族的尸體。燕昭瞳孔驟縮——那狐女手中緊攥的竹簡殘片,正與他玉墜產生共鳴。指尖觸及竹簡的剎那,往生河倒影突然扭曲,映出三萬年前的畫面:
九重天壘之上,自己手持的不是葬龍劍,而是一枚青銅棺槨殘片。殘片刺入之處,分明是蕭天闕的后心!那一幕仿若一道晴天霹靂,直直劈入燕昭心中,讓他對往昔的認知徹底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