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余波暗涌
青銅巨門內涌出的星髓突然凝固,化作千萬根冰棱倒懸天穹。我按住劇痛的右眼,那里正浮現出當年刻在封印柱上的咒文。蕭天闕胸口的青銅心臟發出齒輪咬合的聲響,每轉動一圈,就有星髓冰棱墜向血霧荒原。
";小心!";我拽住蕭天闕的披風急退。先前站立處炸開深坑,冰棱中封存的竟是鎮淵司初代修士的殘魂。那些半透明的身影舉著制式陌刀,眼窩里跳動著與青銅門相同的暗金光芒。
姒九璃的尖嘯從星髓洪流深處傳來。她的白發纏住七名天機閣修士,星紋紗綾卻在他們胸口烙出青銅樹圖騰。當最后一人化作灰燼時,熔爐核心突然伸出青銅鎖鏈,將她的腳踝扯向沸騰的星髓。
";那不是熔爐!";我揮劍斬斷三根鎖鏈,劍鋒卻被突然結晶的星髓凍住。透過冰層,看見熔爐內壁上浮現出初代鎮淵司主的浮雕——那張臉竟與青銅面具完全重合。
蕭天闕的銀甲在龍鱗咒侵蝕下片片剝落,露出后背蜿蜒的暗金脈紋。他反手握住青銅戰戈刺入地面,裂紋中涌出的不是巖漿,而是數萬道哀嚎的魂魄:“父親用三十年陽壽換來的預言…原來應在此處。”
血霧突然被某種力量撕開,十二盞青銅燈懸浮成陣。天機閣主的聲音從每盞燈芯傳出:";恭迎司主歸位!";那些燈焰竟化作手掌,抓住正在消散的初代修士殘魂塞進燈油。
我懷中的玉墜殘片突然發燙,在虛空映出三萬年前的畫面:戴著青銅面具的將軍將戰戈刺入女子心口,涌出的不是鮮血,而是正在吞噬星髓的青銅樹根。那女子抬頭瞬間,我看見了姒九璃含淚的眼睛。
";輪回的滋味如何?";初代司主的殘魂從熔爐中升起,他的身軀由星髓與青銅拼接而成,心口插著半截斷裂的龍角,“當年你為保三界抽我龍脈,可曾想過孽海會吞沒所有時空?”
蕭天闕突然發出非人的嘶吼。他后背的暗金脈紋刺破皮膚,在空中交織成虬龍虛影。那只尚未成型的龍爪拍向青銅燈陣,卻抓碎了十名正在結印的天機閣長老。
";蕭家血脈本就是我養的容器。";初代司主抬手招來青銅樹根,那些根須竟穿透蕭天闕的龍鱗咒紋,“你以為逆轉往生咒就能破局?這孩子的魂魄早與葬淵同化…”
我咬破舌尖將精血噴在葬龍劍上。劍身浮現的北冕星圖突然逆轉,斬出的劍氣裹挾著時砂旋渦。當初代司主被卷入時空亂流時,我聽見青銅門內傳來三萬道鎖鏈同時崩斷的巨響。
姒九璃的紗綾突然纏住我的手腕。她的瞳孔變成星髓般的銀白色,指尖在我掌心畫出燃燒的青銅紋:“快斬斷天闕與葬淵的因果線!那些龍鱗在吞噬他的…”
劇痛從心口炸開。我低頭看見半截青銅樹根穿透胸膛,樹根上粘著初代司主的殘破面具。時空亂流在此刻爆發,將我們所有人扯向不同的時間碎片。
我跪在崩塌的星樞臺上,懷中女子心口的青銅樹根正在瘋長。她的血染紅了我的銀甲,指尖卻溫柔地描摹我臉上的龍鱗咒:“阿昭,把我的心魂煉成陣眼…這樣你就不用親手…”
";說什么傻話!";我震碎三根纏繞她的青銅鎖鏈,背后的虬龍虛影卻被星髓箭矢貫穿。初代司主的聲音從云端傳來:“要么用青丘皇血祭陣,要么看著三界被孽海吞沒!”
女子突然握住我持劍的手。星紋紗綾裹著劍鋒刺入她心口時,我聽見青銅面具碎裂的聲音——那下面竟是我自己的臉。
蕭天闕的龍爪撕開時空屏障,暗金豎瞳已看不出人形。他胸口的青銅心臟伸出樹根狀血管,正將天機閣修士的精魄輸往葬淵深處。我劈碎第十三根血管時,發現那些精魄中混著姒九璃的魂火。
";殺了我…";蕭天闕的喉嚨里發出破碎的哀求,龍爪卻捏碎了試圖靠近的鎮淵司修士,“他在用我的眼睛看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