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城的十月，烈日依舊炙烤著大地。

    某合資品牌4S店內的中央空調發出疲憊的嗡鳴，卻驅散不了展廳內令人窒息的沉悶。

    如果按照往年，“金九銀十”現在正是車市火熱的時候。

    但此刻，銷售經理張明站在空蕩蕩的展廳中央，臉色陰沉。

    他身上熨燙筆挺的藏青色襯衫早已被汗水洇出深色痕跡。

    他仰頭望著墻上那幅占據整面墻壁的“限時優惠5萬元“巨幅海報。

    海報上那輛曾經月銷過萬的明星車型，在慘白的燈光下泛著冷硬的金屬光澤。

    而真實的展車卻早已被移走，只剩地面上一圈淡淡的輪胎印，如今還蒙著一層薄灰。

    “張經理，這周訂單又沒破十？“

    總經理王海陰沉著臉從辦公室走出來，锃亮的黑色皮鞋敲擊大理石地面的聲音在寂靜的展廳里格外刺耳，每一聲都像重錘敲擊在張明的心上。

    張明苦笑著翻開手中的登記表，紙張被他攥得微微發皺：“哎！昨天還有對夫妻來看車，結果試駕完出門右轉就去王朝的店訂了輛宋……“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后化作一聲嘆息。

    記憶中，那對夫妻試駕時明明對車輛的操控性贊不絕口，可當他們提及王朝汽車的超省用車成本和超長續航時，眼中閃爍的光芒瞬間蓋過了對這輛合資車的興趣。

    王海猛地抓起桌上的煙灰缸砸向地面。

    水晶制品在瓷磚上炸開無數碎片，尖銳的聲響驚飛了門外梧桐樹上的麻雀。

    “混賬！我們降價八萬都賣不動，他們憑什么不降價還有那么人排隊看車？“

    他的咆哮中帶著難以掩飾的絕望，脖頸處青筋暴起，額頭的汗珠順著皺紋滑落。

    同樣的場景在全國各地輪番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