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醫生這么說，周彥景僵成一塊的神經這才松了一些。

他點點頭，但臉上的表情沒怎么輕松。

等醫生離開，周彥景緊跟著推開病房門，謝清絮躺在床上，臉色蒼白。

周彥景站在床邊，怔了好幾秒。

好一會，才慢吞吞找到椅子坐下。

他指尖撐著額角，下巴壓在手上，看著她。

周彥景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只覺得腦袋里全是她剛剛倒下去的畫面。

突然，病房的門鎖發出一聲輕響。

周彥景沒有看過去，直到一個聲音響了起來：“你干坐在這兒沒用，都快成雕像了。”

是江逾白。

“你怎么來了？”

周彥景幽幽開口，像是在問，又像是在喃喃自語。

“聽你這，怎么，病房成你的了？”

江逾白遞給他一瓶水，“謝清絮醒了最多也得幾個小時以后，她會怪你一口氣快把自己熬垮的。”

周彥景聞聲，低了低眼。

江逾白見他沒反應，嘆了口氣，換得溫和起來：“我知道你在自責，但是從你們住院的那天開始，你就這么熬著，她醒來看到的一個病懨懨的你，有意義嗎？”

周彥景沉默片刻，掃了江逾白一眼，沒說話。

“走吧，去上藥。”

江逾白停頓了一下，看著他一臉抵抗的模樣，干脆拎了旁邊一個靠背：“還是說，你非讓我親自把你拖出去？”

周彥景猶豫了幾秒，站了起來。

出門時，他轉過頭，再一次看了謝清絮一眼。

她的臉上罩著被燈光暈開的蒼白，卻透著些許難得的柔和。

周彥景沒再停留，跟著江逾白往外走去。

擦肩的護士忍不住議論了一句：“他怎么一副自己才是病人的樣子啊？”

“別問，估計是受了啥刺激。”

而背著眾人的周彥景，卻像聽不見似的。

醫院走廊的燈光泛著冷白，周彥景站在涂著消毒水味的風口。

江逾白夾著一根煙，沒點火，只來回把玩著，打量他幾眼。

“你剛才扶著她的時候，是不是又腦子一片空白了？”

江逾白沒由來的開口問到：“嘖，你和謝清絮認識這么多年還沒練出來？”

周彥景沒動，只是抬了抬眼。

“你說這次的事情，她......會不會怪我？”

他聲音低沉，幾乎聽不清楚。

江逾白愣了下，手里的煙差點掉地上。

他猛地抬起頭，上下看著他，最后干脆翻了個白眼。

“你腦門給撞了？”

江逾白一臉恨鐵不成鋼，眼神活像在看個傻子。

周彥景皺了皺眉，不耐地丟過去一個眼神，但沒吭聲。

“我真是服了你。”

江逾白用力甩了一下手里的煙，無奈地嘖了聲，“謝清絮都被你氣的暈倒了，你自己說說她會不會怪你？我真就納了悶了，謝清絮在你眼里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啊，怎么著，純討厭你？”

這冷嘲熱諷的，明晃晃帶著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