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感覺到他在壓著火氣，想要保持所謂的體面，但顯然失敗了。

“謝清絮，”他的聲音壓得低低的。

“你還真以為我是為了我自己？”

這話說得我怔了一下，但那瞬間的遲疑馬上被另一股情緒替代。

我抬起眼，盯著他那一副隱忍模樣，沒由來的笑了。

“是不是為了你自己，其實跟我沒關系。但你這么做，只會讓別人更加得意，你看不到嗎？”

我說得不緩不急，卻刻意將“得意”二字咬得很重。

“謝清絮，你懂什么！”

江逾白怒極反笑，薄唇緊抿出一條直線。

“我是在幫你！你知不知道今天要不是我......”

“幫我？”

我冷冷地打斷了他的話，沒給他為自己辯解的機會。

“江逾白，我知道你是想幫我，但這樣莽莽撞撞地來，只是在添亂！”

我的聲音越來越逼近他，雖然表情沒什么怒氣，但字句卻毫不留情地扎人。

他最后像是憋不住了似的猛地靠近一步，幾乎是用俯視的姿勢盯住我。

“那你倒是告訴我，怎么才能不添亂？”

江逾白的臉跟我的距離近得有點過分，低沉的聲音貼著我的耳際。

我下意識后退了一步，想要拉開距離，又發現自己的后背已經緊貼著包廂門，沒了退路。

只好咬住嘴唇說到。

“你至少要動腦子。陸平笙不是普通人，他的城府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今天這場局，他已經占了上風，再硬碰硬，你只會讓他抓住更大的把柄。”

江逾白似乎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慢慢直起身子，卻在下一秒扯出一抹冷笑。

“謝清絮，我以為你站在我這邊。”

“我當然站在你這邊。”

我嘆了口氣，低聲說道。

“但站在你這邊，不代表我要縱容你的失控。”

“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為了讓你別再被有心之人利用。”

“今天的事，別說是因為我。”

江逾白沉默地站在原地，眼里醞釀著復雜的情緒，好像有什么翻涌著，卻又被硬生生壓了回去。

他低下頭，伸手煩躁地揉了揉自己的頭發，平日里一絲不茍的發型被他弄得有些凌亂。

幾秒后，江逾白轉身走到一旁，隨手拉開椅子坐下。

手肘撐在膝蓋上，低著頭不說話。

我站在原地，猶豫著要不要再開口，但最終還是嘆了口氣，走過去靠近。

“清絮，我......剛才那樣確實沖動了。”

沉靜的空氣里，他的嗓音低低地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