凈面更衣之后，李桃歌走出紫氣東來堂，賞了會兒花卉，聽了會兒蟲鳴，漫步來到客房，燭光浮影中，牛井正陪著平安和如意玩耍，如意蒙住雙眼，撐開雙臂，試圖抓住哥哥和牛叔，二人機敏躲閃。

    一大兩小，在屋子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

    不時傳來嬌笑。

    李桃歌看得入神。

    依稀將老孟的身影放入其中。

    想必干爹在去世之前，也是如此享受天倫之樂吧。

    如意跑著跑著，迷失了方向，徑直來到李桃歌面前，抓住他的衣袍，興奮道：“這么高，一定是牛井叔，我抓到你啦！”

    拉開布蒙，才看到是含笑而立的李桃歌，許久未見，如意有些生疏，后退幾步，眼神中驚喜和惶恐參半。

    李桃歌蹲下身，摸著烏黑長發(fā)，刻意使聲音變得柔和，“怎么，不認識我了？”

    五六歲的小丫頭，已經(jīng)神智初開，模仿大人模樣，語無倫次說道：“見……見過叔叔侯爺。”

    如此怪異的稱謂，令李桃歌哭笑不得，手指輕輕捏住被西北風吹紅的小臉蛋，“我是你桃子叔。”

    如意左手握住右手，扭捏不安道：“桃子叔。”

    李桃歌燦然一笑，“乖。”

    第二次相見，肯定不如天天膩在一起的牛井熟稔，李桃歌也不會刻意去親近兩個小孩，情分這東西，尤其對孩子而言，需要慢慢培養(yǎng)，又不是親爹，怎能見面就那么膩乎。

    牛井朝他挑眉道：“吃飽了？”

    “飽了。”

    李桃歌將煙袋鍋子遞給他，“干爹就留下這一個念想，你收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