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楊和顧池然轉(zhuǎn)過頭，嘴角抿緊，眼底泛起晶瑩的霧氣。

    “本宮錯了。”晏東凰嗓音嘶啞，“我當(dāng)初瞎了眼，被蒙蔽心智，錯信晏鳴這只豺狼，不僅斷送自己，更幾乎斷送了青鸞軍……”

    “殿下。”鳳搖光見她實(shí)在痛苦，不忍她再繼續(xù)說下去，“你已經(jīng)兩天沒好好休息，我們守著你，殿下先睡一覺，睡醒了再說。”

    晏東凰一瞬不瞬地看著他：“你能答應(yīng)我嗎？”

    鳳搖光沉默著，痛苦地閉上眼，還是搖頭：“我不能……”

    他不想答應(yīng)，不能答應(yīng)。

    仿佛只要一點(diǎn)頭，就是默認(rèn)了她會死亡這個事實(shí)，他無法接受。

    晏東凰沉默良久，才又開口：“本宮在楚家隨手救下的那個重?zé)ǎ热痪攘耍銈冇浀煤煤冒仓盟麄兡缸樱吘故莾蓷l命，前半生過得太苦，后半生讓他們母子活得像個人就行。”

    鳳搖光死死咬著唇，熱氣盈滿眼眶，他跪在榻前，想求她別說了。

    “皇后是個心善之人，本宮以前跟她接觸過，此次她受晏鳴連累，是本宮對不住她。”晏東凰聲音嘶啞，“廢帝的皇后和妃子就算放出宮，以后也很難嫁人，甚至無法在旁人非議中活下去，搖光……”

    “我知道。”鳳搖光紅著眼應(yīng)下，“我好好安置她們，在宮里辟一處清靜之地，讓她們余生不受打擾。”

    晏東凰嗯了一聲，然后才抬眸看著他：“所以你……答應(yīng)我了？”

    鳳搖光唇角緊抿，垂眸不語。

    顧池然和秦楊悲傷而又難過地看著她，心里清楚，殿下分明是明白搖光對她的感情，擔(dān)心他想不開，才把這么大的責(zé)任留給他，讓他擁有一個必須活下去的理由。

    他們都明白殿下的良苦用心。

    即便活不長久，她心里依然牽掛著青鸞軍，那是她的心血，是跟著她出生入死的同袍。

    戰(zhàn)無不勝的軍隊(duì)，是國家危難時(shí)的希望，卻也是和平時(shí)期帝王的心腹大患。

    她想最大可能地保證青鸞軍的完整和安然，只能把責(zé)任留給她最信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