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后山上的殊死搏斗
“誰是兩面人”是一個非常嚴(yán)肅、非常敏感的問題,在組內(nèi),大家也沒有隨意猜測。此話題沒有繼續(xù)深入,小會議室開始播放楊永福在長青鉛鋅礦的視頻。
視頻開始的時候,楊永福正在生產(chǎn)線上,戴著安全帽,和陪同人員討論,很有公司老總派頭。隨后,一行人來到長青鉛鋅礦的警務(wù)室,由張國強和長青偵查員做筆錄。
進了警務(wù)室,楊永福收起笑容,問道:“這么正式,張警官?”
張國強神情放松,遞了支煙給楊永福,道:“別緊張,例行詢問。你知道朱琪的行程嗎?”
楊永福道:“當(dāng)然知道,朱琪給外婆上墳,我原本也要去的。結(jié)果臨時有事,我就到礦上來了。”
“我們找你,你應(yīng)該知道是什么事吧。”張國強說話之時,眼光不停地瞅著楊永福的胳膊。
“我接到朱琪電話,黃大森死了,大快人心啊,消除了一個大隱患。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現(xiàn)在我相信這句話。”楊永福說到最后一段時,語帶鏗鏘,聲音洪亮。
張國強道:“楊總剛才說臨時有事,是什么事,誰給你打的電話?”
楊永福道:“昨天晚上,三個工人到礦井420米水平通風(fēng)井,開啟高壓風(fēng)機后入井,三人正在距離垱頭約50米處接風(fēng)管時,垱頭方向發(fā)生頂板冒落。礦上在凌晨成功排險,沒有發(fā)生傷亡事故。尹總在排險后,給我發(fā)了短信。昨晚我沒有看到這條短信,今天早上才看到。安全事故大于天,我不敢怠慢,趕緊到礦上來。這也是我沒有能夠陪朱琪的原因。”
張國強道:“是你主動給尹兵打的電話?”
楊永福道:“昨天深夜,尹總給我發(fā)了短信。早上,我給他回電話。這有什么不對嗎?”
張國強喝了口水,眼光又瞅到了楊永福的胳膊,問道:“你是什么時間開車前往鉛鋅礦的。”
楊永福道:“是在7點后吧,準(zhǔn)確時間記不清楚了。”
張國強道:“到長青鉛鋅礦是什么時間?”
楊永福道:“記不清楚,沒有注意時間。”
張國強道:“你是10點07分到達鉛鋅礦的,怎么用了這么長時間?”
楊永福道:“今天早上倒霉,喝涼水也塞牙。到達太平鎮(zhèn)金銀溝一帶,我肚子不舒服,想方便,感覺撐不到鉛鋅礦就要拉到褲子里,所以就在金銀溝那一帶開車掉頭進入了一條小路。小路很好認(rèn),左邊有一片茶園,我就躲在茶園里方便,還留了一攤‘地雷’。方便以后,更倒霉的事情出現(xiàn)了,汽車有電,可就是打不燃火。折騰了一個多小時,中間又有一場暴雨。”
看完視頻,侯大利道:“大家是什么想法?”
戴志道:“從視頻中看,楊永福的手臂和臉上這些裸露部位,沒有被鐵砂打過的痕跡。我們在山上找鐵砂,自然沒有結(jié)果。這個方向可以放棄了。”
大家對這個說法沒有異議。
秦東江道:“楊永福知道自己的破綻所在,提前進行了布置。他的話里十處有九處是真實的,極少的謊話就隱藏在真話里。要維護謊話,得制造更多謊話,找到楊永福的那一處謊話就可以找出一串謊話。”
樊勇道:“老秦,你這樣等于沒說,提出具體意見。”
秦東江道:“我相信楊永福會在金銀溝留下一攤屎,這本來就是他的計劃。如果確實如楊永福所言,他應(yīng)該是在暴雨前在野地拉屎,隨后才下雨。如果楊永福是殺人后趕到金銀溝,那么在野地拉屎肯定是在暴雨中或者暴雨后,那么現(xiàn)場痕跡不一樣。老戴,這方面你是專家,我的想法有沒有道理?”
戴志道:“這是一種思路,我們再到現(xiàn)場。”
“我直接問宮局現(xiàn)場情況,然后再到現(xiàn)場。”侯大利隨后在辦公室撥通了宮建民的保密電話。
宮建民接通電話后,道:“陳支、金明和滕麻子正在我辦公室。我料到你可能要給我打電話,如果你不打,等個十來分鐘,我就要給你打電話了。重案大隊查了太平鎮(zhèn)金銀溝那條小路的茶園,確實找到了一攤屎,暴雨沖刷后,還保留不少。在腳印旁邊,還有兩個煙頭。那條小路比較荒,平時走的人很少。暴雨期間,沒人出門,更沒有人能夠證實他是什么時間把車停在小路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