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面包車重新出現
侯大利的手伸向桌子時,桌子上的手機猛然響了起來,手機上出現了一個很少通話的名字:“張英(老機礦廠)”。
張英在電話里的聲音非常急促,道:“你是給我留號碼的那個警察吧,我看到了那幾個人。”
侯大利騰地站起來,道:“那幾人在做什么?”
張英道:“我在老工人文化宮南門,在公交站對面,又瞧見那幾個人了。他們把一個年輕女人拉上車,跑了,和那天一模一樣。”
侯大利道:“什么車?”
張英道:“面包車,江州牌,灰色的。”
侯大利道:“你看清楚了那伙人的相貌嗎?”
張英道:“肯定是那伙人,我也是被這樣拉上車的。女的頭上被套了一個罩子。”
面包車與以前案件關系甚大,涉及楊為民猥褻案,楊為民至今仍然在喊冤,不承認猥褻了張英。后來又牽涉張冬梅遇害案,現在又有一位遇害者疑似面包車駕駛員。楊為民猥褻案和張冬梅遇害案皆與楊永福有千絲萬縷的聯系,面包車是一個關鍵點。警方一直沒有找到面包車的線索,只能暫時將案子放下,苦等新線索再次浮現。如今,前期布局終于有了些許效果,受害者張英上報了一條有可能極為有用的線索。
侯大利在車上與宮建民打通電話后,專案二組三輛小車直奔老工人文化宮南門。三輛車都是普通牌照,幾分鐘就到達南門。
侯大利和江克揚搭檔,長期一起行動,非常默契。下車以后,他們慢慢靠近站在公交站附近的張英。為了不引起路人聚集,其他人沒有靠過來,站在一邊待命。
張英認出了眼前兩人,趕緊走了過來,道:“你們總算來了。”
侯大利道:“你確定就是上次綁你的那伙人?”
張英說話聲音發抖,道:“是的。有三個人,戴著帽子和墨鏡,用一個布套子套住了一個女子,拖到車上去。和那天一模一樣。這群人太壞了,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搶人。他們動作快得很,那個女的肯定沒有反應,和我那天一個樣。”
侯大利腦海中浮現出張英被綁的細節。“從車里跳出來四個人,一人先抱著我兒子到車里,另外兩人拽著我到車里。他們力氣很大,我回過神來,已經被帶到車里。這些人壞得很,跳下車就給我和兒子頭上都套了一個黑色袋子,我沒有看清楚來人。”
從這個描述中來看,張英并沒有看清楚來人,講不出來人的相貌和穿著打扮。
據南門附近店老板的回憶:“他們動作快得很,幾下就把人弄進去了,那個妹子沒有來得及喊,這是讓我疑惑的地方,所以沒報警。他們都戴帽子,穿的是一樣的衛衣。從我這個位置看,個個都差不多。”
據張冬梅回憶:“這幾個人戴著帽子和墨鏡,看不清楚面容。他們跳下來就要拉我到車上。幸好顧全清及時開車過來,撞了面包車,這幾個人放了我,跳上車,跑了。”
綜合三個人的回憶,侯大利知道張英說的是真話。張英被綁上車之前被蒙了頭,無法提供有用信息,更不知道面包車上的人習慣戴帽子和墨鏡。這一次張英明確指出這三人戴了帽子和墨鏡,這說明了兩個問題,一是張英沒有說假話,二是這伙人再次出現。
侯大利道:“看清楚車牌沒有?”
“看清楚了,是山B×××××。我最恨他們了,看見面包車開走,馬上就寫下來了。”張英伸出手掌,上面歪歪扭扭寫著幾個號碼。
侯大利明白這個車牌號大概率是假的,還是迅速記下來,又問道:“朝哪個方向跑的?”
張英道:“中山大道方向。”
從與張英見面到讓專案二組兩輛車沿著中山大道追過去,也就不到一分鐘時間。侯大利迅速決策,安排兩輛車沿著中山大道追了過去。這一系列案子完全印在侯大利腦中,時常拿出來琢磨,爛熟于心。正是由于爛熟于心,這才能夠判斷真偽,臨場決斷。
兩輛車離開視線后,侯大利道:“那個被綁上車的女孩子是什么模樣,能記得起來嗎?”
張英道:“記得起來。我帶兒子來文化宮學習。出來以后,我兒子肚子有點餓,我就帶他來吃碗面。在吃面條的時候,我見到有一個女孩子獨自一人在等公交車,心里還在想,上次我就在這里被綁了起來,這個女孩子一個人在這里,好危險。正在想這事,那輛面包車就沖了過來,停下來后,跳下來三個人。”
侯大利道:“你看清楚那個女孩的面容沒有?”
張英道:“有點印象,樣子很清秀,小鼻子小眼睛那種女孩,個子挺高的,瘦瘦的。”
侯大利道:“駕駛室有沒有人?”
張英道:“駕駛室也跳了一個人下來,一共就有三個人。”
這又是一個新情況,在張英模糊的記憶中,綁她的人不少于三人,加上駕駛員,至少在四人以上。在張冬梅遇到面包車時,面包車的駕駛員沒有下車,而下車的人有四人,老工人文化宮南門的老板看到了四個人跳出面包車,面包車上還有一個駕駛員,那就意味著有五人。
從兩個當事人和目擊者的回憶來看,面包車內除了駕駛員以外不少于四人,這一次張英只看到三人。侯大利聯想到手腕刻字的遇害者,做出猜測:或許他們內部產生了矛盾,手腕刻字的駕駛員被殺害。這或許正是至今不能明確遇害者身份的原因。
說到這里,又有一輛車停在附近,滕鵬飛和重案二組組長苗偉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