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起失蹤案
江克揚指了指人群中的一個高壯漢子,道:“有啊,那是以前老機礦廠保衛(wèi)科的干部,我和他聊得不錯。我把他叫過來,問問情況。”
江克揚下車后,找到了高壯漢子。高壯漢子跟著江克揚來到路邊,抽著煙,愉快地聊了起來。
“你們到哪兒去?”
“找江州二建。”
“江州二建惹了你們?”
“張正虎沖下樓的時候,接到一個電話,那是二建楊為民的電話。千真萬確,狗才哄你。二建那些龜兒子,綁了張英,還拍了裸照,派出所后來在楊為民辦公室搜出了這些照片。張正虎是莽,但也是有頭腦的人,肯定是被氣糊涂了。”
“楊為民的電話和張英的裸照,你們是聽誰說的?”
“我也不清楚,反正大家都這么說。”
“張英說的?”
“我不知道是誰說的,肯定不是張英,這是家丑,誰都不會外揚。反正大家知道這個消息后,都氣炸了。江州二建做了這種斷子絕孫的事情,還想在修配廠修房子,絕不可能。修配廠雖然垮了,加上家屬,還有機礦廠的其他人,也有上千號人,如今被人騎在頭上拉屎,絕對擱不平。”
在人群中有一些標語,寫著“江州二建,傷天害理,斷子絕孫”“江州二建滾出機礦廠”等內(nèi)容。
高壯漢子曾經(jīng)有過高光時刻,老機礦廠破產(chǎn)后,他的生活水平、社會地位呈現(xiàn)斷崖式下降。有技術(shù)有關(guān)系的干部職工勉強在市場經(jīng)濟中有一條活路,其余人很困難。高壯漢子也到其他企業(yè)保衛(wèi)科工作過,皆不如意。他過了退休年齡,拿到社保工資,生活才從最低點緩慢上升。他對這種集體活動很有熱情,說起話來鏗鏘有力。
江克揚道:“你別沖到最前面,槍打出頭鳥。”
高壯漢子道:“我小孩不在江州,全到南方去了。我現(xiàn)在是一窮二白,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們是簽了字,但簽了字我們也不會搬走。光天化日,綁架女人小孩,侮辱我們的后代,還有沒有王法?我算看明白了,如今誰軟蛋就要受欺負。這次我們軟了,下次他們就要騎在我們脖子上拉屎拉尿。”
聊了一陣子,高壯漢子眼見人群走遠,道:“江警官不錯,我們交個朋友,以后有啥事,你要幫忙啊。”
他緊跑幾步,追上了大隊伍。
江克揚回到越野車上,道:“有人在散布張正虎接到電話和張英裸照的事情,而且知道打電話的是楊為民。”
侯大利道:“他們提到邱宏兵沒有?”
江克揚道:“沒有提。”
越野車走支路,提前來到江州二建。江州二建有一個獨立院子,大門敞開,有幾個人站在樹蔭下抽煙,很悠閑的樣子。侯大利和江克揚找了二樓臨窗位置,要了一杯茶,觀察二建情況。茶水還沒有端來,二建忽然如被火燒的馬蜂窩一般,跑出來好幾個人。
二建院子里,司機小章道:“邱總,他們的人堵了門,車輛過不去。”
“這群狗日的。”邱宏兵低聲罵了一句,道,“好漢不吃眼前虧,給我找輛摩托,要有頭盔。”
職工的摩托全部停在后院,小章趕緊跑步去拿鑰匙。邱宏兵在后院騎上摩托,戴上頭盔,發(fā)動后,離開院子。剛離開院子,摩托車就遇到老機礦廠的工人們。工人們也沒有想到騎摩托的就是邱宏兵,沒有人理睬摩托騎手。
三四分鐘后,工人們來到了二建大院。大院伸縮門已經(jīng)關(guān)上,兩個保安縮頭縮腦地站在伸縮門后面。聽到消息的街道、居委會干部與派出所民警都趕了過來,在遠處還停有一輛防暴車,車上坐著防暴隊員。
“楊為民在哪里,滾出來。”
“邱宏兵,不要裝孫子,出來。”
工人們推翻了伸縮門,闖進江州二建辦公樓,挨個砸房門。
大樹集團的老板張大樹接到海市長的電話后,趕緊打通邱宏兵電話,道:“你在哪里?在不在辦公樓?”邱宏兵已經(jīng)騎車回到家里,通過兩部手機遙控指揮。他接到岳父電話,道:“爸,我剛從辦公室出來。”
張大樹聲音低沉而威嚴,道:“你是怎么搞的,弄出這么大的事。”
邱宏兵急忙解釋道:“龍?zhí)┕镜氖虑楹臀覜]有任何關(guān)系,絕對沒有關(guān)系。”
張大樹道:“修配廠那邊有兩個標段,為什么工人不去鬧新琪公司,專門鬧二建?”
初夏時節(jié),溫度突然飆升,達到了三十攝氏度,邱宏兵額頭流下大顆大顆的汗水。他順手打開空調(diào),調(diào)至十八攝氏度,道:“爸,你交代過我,不要涉及拆遷。我們的人這些天都沒有到過工地。”
“楊為民是你的辦公室主任,為什么從他的辦公室搜出了裸照?”
“爸,這事我真不知道。”
“你用的是什么人啊,把這人給我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