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侯大利遭遇襲擊1
侯大利和田甜是假扮夫妻,可是這樣親親熱熱挽著手還真讓兩人都有些微妙的心理變化。聽到朱林提醒,田甜才從侯大利胳膊里抽出手,不停地揉胳膊,道:“唉,剛才幾乎是懸在空中,胳膊太累了。”
侯大利道:“誰叫你把手懸在半空中,輕輕搭住我的胳膊?”
兩人在山頂彎腰伸腿,活動了一番。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校園逐漸沉浸在越來越濃的夜色之中。兩人沿小道下山,燈光漸次打開,青年男女比剛才更多,成雙成對地享受校園夜色。他們完全沒有想到還有兩個年輕刑警攜帶著武器,正在經受生與死的考驗。
田甜挽著侯大利胳膊,道:“我想起了一句很矯情的話,正確的說法是以前覺得很矯情,現在倒覺得很貼切。”
侯大利道:“我知道你想說哪一句話,我也想到了。”
“你想的是哪一句?”田甜沒有刻意懸起手臂,很輕柔地挽住侯大利胳膊,果然不累了。
侯大利脫口而出:“哪有什么歲月靜好,不過是有人替你負重前行。”
田甜笑了笑道:“另外還有一句,我真羨慕大學生無憂無慮的日子。”
侯大利道:“你別老氣橫秋了,雖然你算是學姐,可是畢業也沒幾年。”
田甜道:“有些事情發生后,人生就必然改變,再也回不去以前的日子了。”
田甜這句話指的是大學畢業,侯大利卻想到了楊帆之死。他的人生就被楊帆之死徹底改變了。死亡這事形成了一道透明幕墻,明明看得到過去,卻永遠與過去阻隔,將人生硬生生切成兩半。
“可以回家了。”在遠處監控的朱林發出通知。
侯大利和田甜在學校面包店買了些牛奶和面包,慢慢走回小區,進入電梯。電梯門緩緩打開,里面空無一人,侯大利沒有放松警惕,仍然把手放在槍邊。
進屋,打開燈,侯大利和田甜在門口取出佩槍,上膛,雙手緊握。兩人依次搜索了所有房間,確認安全以后,這才收槍。
手槍如戰馬,必須親密接觸,建立感情,在關鍵時刻才能救命。刑警訓練機會少,開槍更少,若沒有提前訓練,作為法醫的田甜十有八九會忘記如何開槍。在這特殊時刻,兩人都挺佩服朱林的先見之明。
入睡前,田甜在衛生間洗澡,侯大利守在客廳。吳莉莉的房間是婚房,新婚夫妻為了增加情趣,衛生間用了半透明玻璃門,坐在客廳能看到衛生間里面的朦朧身影。當水聲響起時,侯大利飛快地朝著衛生間看了一眼,身體里的血脈開始加速流動。這是生物本性,非理智能夠控制。
保護組在客廳裝上了監視器,為了保護隱私,監視器回避了衛生間方向。正是由于監視器存在,侯大利只能偷偷看一兩眼,便迅速抽回目光。
田甜洗浴出來以后,也守在客廳。當她看到玻璃門上的剪影時,頓時心跳加速,臉變得如天邊夕陽那么紅。
侯大利洗浴之時,想起半透明玻璃門后面的那道魔性身影,不由得劍拔弩張。他轉過身體,免得“丑陋”之劍被田甜看見。
兩人在客廳見面,穿戴整齊,卻平添了一絲尷尬。
侯大利打破了沉默,道:“你的身材真不錯。”
田甜沒有料到侯大利居然會捅破這層窗戶紙,頓覺尷尬。不過既然捅開了,反而就放得開了,道:“你的身材也不錯。”
侯大利道:“吳莉莉是新婚,搞了這種小情趣裝修,以后有了小孩,不管是父母還是保姆都得住進來,到時還得把這道門拆掉。”
在客廳看了一會兒電視,侯大利打起哈欠,道:“今天看電視時間是這一年看電視時間的總和,客觀地說,節目真難看。”
進入寢室前,田甜有些磨蹭。進入寢室后,她坐在沙發上,假裝喝水。侯大利收拾了兩床被子,丟在床上,然后拍了拍床,道:“上來吧,早點休息,保持精力,睡不好覺,人的反應會變慢。”
田甜道:“感覺怪怪的。”
侯大利道:“這是工作,你別想多了。”
“你才想多了。”田甜到臥室衛生間換上全套睡衣。她在家里挑選睡衣時選擇了較為保守的款式,可是睡衣畢竟是睡衣,還是散發著私人空間才有的溫暖曖昧。
侯大利看到田甜換上睡衣,拍了拍腦袋,道:“我光記得收拾武器,想預案,沒有帶睡衣。”
田甜鉆進薄被,將頭露了出來,道:“你沒帶睡衣?那睡覺穿什么?”
侯大利在箱子里翻了翻,找出一條寬大平角短褲,道:“只能穿這條大短褲。明天我讓人送睡衣過來,今天只能這樣。”
侯大利到衛生間換上平角大短褲,提著手槍,檢查臥室門后,將手槍放在枕邊,這才上床。關了臺燈,臥室陷入黑暗,伸手不見五指。幾秒鐘后,地面路燈從窗口鉆了進來,伸手能隱約看見五指。侯大利和田甜是第一次同睡一張床,有些尷尬。兩人呼吸聲相互可聞,各自獨特體味毫不客氣侵擾對方。
“聊兩句吧。”侯大利主動打破了沉默。
田甜道:“窗子沒有關,石秋陽會不會爬上來?我還是有點緊張。”
侯大利道:“這幢樓唯一破綻就在廚房,廚房外面有條暴露在外的下水道,石秋陽可以順著下水道往上爬。在下水道旁邊的小道上有我們的人在車上守株等待兔,只要石秋陽露面,絕對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