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卦被她架著，幾乎是拖著走，每一步都牽動著渾身的傷痛，雷劈的后遺癥讓他連靈力都運轉不暢，體力更是飛速流失。眼看后面的追兵越來越近，他聽著那些魔教徒和叛變弟子的污言穢語，又看著冷月仙子額頭滲出的細密汗珠和略顯急促的呼吸，一股邪火混著焦急直沖腦門。

    “媽的…咳咳…不能讓你一個人扛…”張小卦喘著粗氣，眼珠子一轉，關鍵時刻，他那“歪門邪道”的腦子又開始高速運轉了。

    打是肯定打不過了，跑也跑不快，那還能干嘛？

    對了！轉移注意力！拖延時間！順便……惡心惡心他們！

    張小卦猛地吸了口氣，忍著喉嚨的刺痛和渾身的麻痹感，扭過半個焦黑的腦袋，朝著后面緊追不舍的幾個身影，用盡力氣吼道：

    “嘿！后邊那幾個追魂的孫子！給爺爺聽好了！”

    他這一嗓子，雖然嘶啞難聽，但在寂靜的逃亡山道上卻格外清晰。

    追擊的魔教徒和那兩個執法弟子都是一愣，腳步下意識地緩了緩。這小子都被劈成焦炭了，還敢罵人？

    張小卦見有效，精神頓時一振，也不管什么形象了，扯著嗓子就來了段即興表演：

    “報菜名你們聽過沒啊？！今兒爺爺我心情好，免費給你們上一課！聽仔細了！有——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兒、燒花鴨、燒雛雞、燒子鵝、鹵煮咸鴨、醬雞、臘肉、松花、小肚兒、晾肉、香腸、什錦蘇盤、熏雞、白肚兒、清蒸八寶豬、江米釀鴨子……”

    他語速極快，雖然因為受傷氣息不穩，有些字眼含糊不清，還夾雜著咳嗽，但那股子連珠炮似的勁頭，配合著他時不時扭頭做的挑釁鬼臉，還真就把后面幾個追兵給說得有點發懵！

    修仙界打架，哪有這樣的？

    一個魔教徒怒罵道：“放屁！死到臨頭還敢胡言亂語！給我追！”

    話雖如此，但他們追擊的節奏明顯被張小卦這突如其來、莫名其妙的“報菜名”給打亂了，好幾個人臉上都露出了“這貨是不是被雷劈傻了”的古怪表情。

    張小卦一邊被冷月仙子拖著跑，一邊還在那兒唾沫橫飛地繼續：“……紅丸子、白丸子、熘丸子、炸丸子、三鮮丸子、四喜丸子、氽丸子、葵花丸子、饹炸丸子、豆腐丸子、紅燒肉、白肉、醬豆腐肉、壇子肉、罐子肉、腐乳肉……”

    他越說越起勁，感覺自己都快餓了，扭頭看了一眼身旁繃著臉、眼神卻明顯有些無奈和古怪的冷月仙子，嘿嘿一笑，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仙子姐姐，學著點！光會用劍砍有什么用？罵人要有氣勢！殺人還要誅心呢！來，跟我念：溜肥腸、燉排骨、燴酸菜……打死你個龜孫兒！”

    冷月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