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水順著發梢滴落，張小卦渾身打著哆嗦，牙齒不受控制地上下磕碰，發出“咯咯”的聲響。剛才那股融化堅冰的暖意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只剩下刺骨的寒冷和深入靈魂的恐懼。

    他狼狽地站在潭邊，濕透的雜役服緊緊貼在身上，勾勒出瘦弱的排骨。抬頭望去，水潭中央的冷月仙子，依舊立于月光與水汽之中，那雙冰藍色的眸子，帶著審視、疑惑，以及尚未完全散去的凜冽殺意，死死鎖定了他。

    空氣仿佛凝固了，只有水珠滴落和張小卦牙齒打顫的聲音。

    “冷……冷月仙子……”張小卦喉嚨發干，聲音抖得不成樣子，“誤會！天大的誤會啊！”

    他想擠出個討好的笑，可嘴角凍得僵硬，扯出來的表情比哭還難看。

    冷月沒有立刻動手，這讓張小卦稍微松了口氣，但也僅僅是一口氣。他知道，自己必須在下一道冰錐或者劍氣襲來之前，給出一個能讓她暫時壓下殺意的解釋。

    “我……我是來查線索的！”張小卦急得語速飛快，生怕慢了半拍就小命不保，“魔教！是魔教的線索！白天在食堂，我發現了魔教的符文，指向了‘坤位’！我……我就是循著線索找到這兒來的！絕對不是……不是故意……”

    他不敢說出“偷看”兩個字，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他指了指周圍的環境：“坤為地，主收藏，這后山禁地靈氣最濃，又符合方位，我才冒險進來的！真沒想到您會在這里……沐浴……”

    說到最后，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心虛地低下頭，不敢去看冷月的眼睛。

    冷月靜靜地聽著，清冷的目光在他臉上掃過，似乎在判斷他話語的真偽。

    魔教？坤位？

    她眉頭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宗門內確實有魔教奸細活動的跡象，她自己也一直在暗中追查，只是沒想到，線索會指向這片禁地。

    眼前這個外門弟子，靈力波動微弱得可憐，膽子卻大得包天，不僅敢夜闖禁地，還撞破了她的……

    更讓她在意的是，剛才自己含怒出手，冰封之力竟然被他輕易化解，而且，自己手臂上那與生俱來的冰藍色印記，竟隱隱與他產生了某種莫名的共鳴……

    這小子身上，絕對有秘密！

    “食堂的符文？”冷月的聲音依舊冰冷，但其中的殺意，確實淡了幾分。她需要確認。

    “是！就在……就在……”張小卦剛想詳細描述，異變陡生！

    “咻！咻！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