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大卡車撞進了
ICU,昏迷了半個月,成了植物人狀態。
可我媽呢,卻忙著給我配冥婚。
我都聯系好了,那男的
36
歲,剛去世兩天,彩禮能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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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呢。
這些話一字不落地傳進我的耳朵里,氣得我直接睜開了眼睛。
你個老糊涂在瞎嚷嚷什么
1
都在
ICU
住了半個多月了,花了這么多錢,一點好轉的跡象都沒有,還不如死了算了。
曉曉一個人走了,到下面也沒個伴……
我看現在挺流行冥婚的,要不也給她配一個
配個冥婚,彩禮能有二三十萬呢,正好能把大偉的房貸還了,還能再貸款首付買輛車。
斷斷續續的聲音在我耳邊不停回響,我拼命想要睜開眼睛,卻被一股莫名的無力感緊緊束縛著。
若不是親耳聽見,我怎么也不敢相信,這些話竟然出自親媽之口。
我拼命掙錢給她化療的時候,她卻盤算著為了五十萬,把還活著的女兒賣給死人當老婆！
我爸的語氣里透著一絲猶豫：這……
恐怕不太好吧
我媽冷哼一聲,聲音尖銳得如同劃破夜空的利刃：有什么不好的她就是個白眼狼,有了錢就只知道自己享受,也不知道孝敬孝敬我們。
我巴不得她趕緊死,她死了,公司、房產就都是我們的了。
到時候我們想怎么花錢就怎么花錢,再也不用看她臉色了！
這些話,像一把把尖銳的刀,直直地刺進我的心里,讓我的心瞬間沉入了冰冷的谷底。
張大偉是我的親弟弟。
爸媽重男輕女的思想根深蒂固,把他慣得不成樣子,完全就是爛泥扶不上墻。
從小他性格就惡劣,不愛學習,整天游手好閑,二十多歲了還在家里啃老。
爸媽對他的種種行為卻視而不見,一味地包容。
出車禍那天,本來我正在休假。
爸媽給我打電話,非要我給張大偉找份工作。
我其實不太喜歡這個弟弟,但經不住爸媽的軟磨硬泡,最后還是打算把他安排到公司里。
沒想到,在去公司的路上就遭遇了車禍。
我知道爸媽偏心,可萬萬沒想到,他們竟然偏心到了這種喪心病狂的地步。
作為最大受益人的張大偉,此時正吊兒郎當地坐在遠處的沙發上,悠然自得地抽著煙。
他隨聲附和著我媽,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得全身的肥肉都跟著抖動起來：
媽說得太對了！姐現在這樣,還不如死了呢,也能少受點罪。
這病房多貴啊,一直住下去,還不知道要花多少錢！總不能為了個活死人,不過日子了吧
我氣得渾身發抖,感覺自己的胸腔都要被怒火炸開了。
什么叫
為了個活死人不過日子
我他媽還活著呢！
這就是我好心好意給這個白眼狼弟弟找工作得到的回報
呵呵,還不如當初真被車撞死算了。
原本我計劃在出車禍的第二天,就給家里換一套新房。
不管爸媽再怎么偏心,畢竟對我有養育之恩。
可現在,他們一分錢都別想從我這兒拿到了。
媽媽緊接著又說道：反正早晚都得死,何必浪費這些錢呢我都聯系好了,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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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剛去世兩天,彩禮能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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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呢。
這些話清晰地傳進我的耳朵里,憤怒讓我瞬間爆發出力量,直接睜開了眼睛。
你個老東西在那胡咧咧什么
2
爸媽被我的聲音嚇了一大跳,身體不由自主地哆嗦起來。
我媽直勾勾地盯著我,一時間仿佛丟了魂,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
曉曉,你醒啦……
我媽瞬間換了一副嘴臉,臉上擠出一抹笑容,朝著我的病床走過來。
大概是突然想起自己剛剛說了什么,她又尷尬地扯了扯嘴角：曉曉啊,你可算醒了！爸媽剛剛正商量怎么照顧你呢。
我爸也趕緊在一旁幫腔：是啊,你媽不知道哭了多少回了！
可能是他們太過緊張,一門心思只注意到我醒了,卻完全忽略了我剛才說的話。
我冷冷地看著他們,目光如刀,盯得我爸媽后背發涼。
是嗎
我的聲音沙啞得厲害,聲帶干澀疼痛。
在
ICU
的這半個月,我雖然動彈不得,但意識是清醒的。
這期間,爸媽所有的對話,我都聽得清清楚楚。
在我生命垂危的時候,我最親的父母卻在算計著,怎樣讓我的死為他們帶來最大的利益。
我對他們最后的一絲期望,徹底粉碎,化為烏有。
我媽有些心虛地說道：是啊！是啊！曉曉,你可把媽媽嚇壞了！
她一邊說著,一只手握住我的手掌,另一只手假意地抹著眼淚。
我用力抽回自己的手,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緊接著便對他們破口大罵：
你們兩個沒良心的東西,簡直就是吸血鬼！我還沒死呢,你們竟然想給我配冥婚！
這些年,為了給你治病,我花了至少三百萬吧！你們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嗎
說話啊！怎么啞巴了
剛踏入社會的時候,我滿懷沖勁,像初生的牛犢不怕虎。
察覺到服裝行業的發展潛力后,我找了幾個朋友合伙創業,開了一家服裝公司。
沒想到運氣不錯,真做出了一番成績。
從那以后,全家就靠著我的收入過日子。
爸媽知道我心軟,每次都用好話哄我要錢。
我也傻,被他們哄得暈頭轉向,他們要多少我就給多少。
姐,你是不是聽錯了爸媽真的是在關心你啊！是不是在床上躺太久,腦子有點迷糊了
我朝著他啐了一口：你也是個沒出息的賤種！這些年吃我的、喝我的,還想置我于死地！簡直厚顏無恥！我養條狗都比養你強！
爸媽的臉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面容因憤怒而扭曲,雙手緊緊握拳,似乎在拼命隱忍。
我這個人一向恩怨分明,眼里揉不得沙子。
你對我好,我會加倍報答；你對我不好,我也絕不會忍氣吞聲,讓自己受委屈。
我心里清楚,爸媽還惦記著我的錢,不敢還嘴,便盡情地宣泄著心中的怒意。
就這么想要錢行啊,給我跪下磕兩個頭,我給你們五十萬。
我氣得渾身顫抖,一股熱氣直往腦門沖。
我媽愣了一下,勉強扯了扯嘴角,朝我走近：曉曉啊,說什么氣話呢,咱們可是一家人……
我用力甩開她的手,厭惡地指著門口：滾,趕緊給我滾！別讓我再看見你們！
我媽嘴唇動了動,見我軟硬不吃,只好拽著一臉鐵青的張大偉走了出去。
她一邊走,還一邊回頭對我說：曉曉,你好好休息,媽明天再來看你。
我的眼淚終于忍不住,簌簌地落了下來。
媽,你知道嗎我小時候最怕鬼了。
3
冷靜下來后,我立刻找到手機,給助理小黎打了個電話。
得知公司運轉正常,我這才稍稍松了口氣。
同時,心里也有些慶幸。
幸虧沒把張大偉安排進公司,不然我昏迷的這段時間,我的心血不知道要被他們怎么折騰。
我讓小黎給我換了病房,又雇了新的保姆來照顧我。
在身體恢復之前,我不想再和他們有任何關聯。
可爸媽不知道從哪兒打聽到了我的病房號,還是找來了。
曉曉,哎呀,這是從哪兒請的保姆啊,太浪費錢了！媽來伺候你就行,外人哪有媽伺候得貼心
我媽提著一袋水果走進來,一看到保姆就開始數落我。
我抬起眼皮瞥了她一眼,不動聲色地勾了勾嘴角：行啊,那你來伺候我吧。
以前還真不知道我媽臉皮這么厚,昨天才罵她下賤,今天就又厚著臉皮來了。
既然她想自討苦吃,我也不介意給她點教訓。
要裝,大家一起裝,這樣才有意思。
我媽順勢接過保姆手中的粥,遞到我嘴邊。
曉曉啊,昨天媽知道你說的都是氣話……
媽……
我一口將嘴里的粥噴到我媽臉上,她的話戛然而止。
張曉！你……
你搞什么！
我淡定地擦了擦嘴角：不好意思,粥太燙了。
軟爛的米粒落在我媽的頭頂,用紙巾一擦,直接碾成了糊狀,又油又黏。
我爸瞪了我一眼：張曉,別太過分！
過分到底是誰過分
吸我的血,還想讓我主動把皮肉割開嗎
我剛想開口,手機上彈出一條短信。
張女士,您的母親韋春花向我公司借款伍拾萬元整,現已逾期,請立即還款,否則后果自負。
五十萬元整
平時家里的開銷都是我負責,我媽怎么可能欠了五十萬
媽,你在外面欠錢了
我饒有興致地挑眉看著她。
我媽身體猛地哆嗦了一下,手中的碗
啪
的一聲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你,你這孩子,說,說什么呢。
她眼中的閃躲與驚恐,比我想象的還要明顯。
哦
看來確有其事。
我手指在手機上快速敲擊,回復道：欠錢不還,最好打死她。
隨后又點開小黎的微信,讓她幫我查查這五十萬賬款的去向。
沒這回事！媽去哪兒借錢啊
她慌慌張張地俯下身,收拾地上的狼藉,手顫抖得厲害。
沒有就好,我還想著幫你還呢。
我媽的眼神瞬間亮了起來,但沒過兩秒又黯淡下去。
她干咳了兩聲,尷尬地說道：媽最近手頭確實有點緊,曉曉,你看能不能借媽三十萬
借
以前她借的錢,可從來沒還過。
我還在琢磨她要三十萬做什么,小黎的消息就發過來了。
張姐,阿姨借的五十萬高利貸,最終匯到了一位出租車司機的卡上。
無數記憶碎片在腦海中快速匯聚,最終形成了一條清晰的線索。
我媽雇兇殺人,只是未遂。
4
怪不得那天催我出門催得那么急,怪不得偏偏那天出了車禍。
原來,一切早有預兆。
為了錢,竟然謀害自己的女兒,可真是
好母親
啊。
媽,咱們都是一家人,說什么借不借的。
不就是三十萬嗎,我給你轉。
我的態度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笑吟吟地答應她。
燃眉之急得到解決,我媽也顧不上計較我之前說過的話,一個勁兒夸我是好孩子。
還是我們曉曉有本事啊！不像大偉,一天到晚就知道去網吧打游戲！
不過,
我故意停頓了一下,最近公司財務出了點問題,這三十萬可能要下個月才能給你。
聽到這句話,我媽的表情變得極為精彩。
但為了不讓我看出破綻,她只能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小心翼翼地問道：
公司真的周轉不開了嗎
我爸察覺到我媽的異樣,粗聲粗氣地問：家里也不缺吃少穿,你要三十萬干什么
我媽急了,下意識伸手去打我爸：
你管那么多干嘛,老娘這錢有用！
有意思,我媽雇兇殺人這事,居然還瞞著我爸。
我朝我爸擺了擺手：爸,我媽說有用肯定有用！我再跟財務商量商量,看月底能不能把錢拿出來。
目的達到,我媽咧開嘴笑了：還是我女兒懂事！
我接著又說：大偉上班那事,我也想好了。我現在身體不好,需要靜養,以后公司就交給大偉打理吧。
畢竟大偉是我親弟弟,怎么說我們都是一家人。
公司交給他,我放心。
我爸媽頓時喜出望外。我媽更是得寸進尺：
我就說你早該把公司交給大偉打理了！大偉是男人,肯定比女人干得好！
我緩緩嘆了口氣：都怪我當初太倔,不聽媽的話,現在我知道錯了。
我媽得意極了,心里的話脫口而出：
曉曉,你要是早點這么聽話,也不至于受這些苦。
我在心里暗自嗤笑,錢還沒到手,尾巴就快翹到天上去了。
小黎昨天在電話里已經跟我說過車禍的處理情況。
司機違規駕駛,當場死亡,負全部責任。
因為車輛買了全險,我住院的費用由保險公司承擔。
幸好被我媽氣醒了,不然我的命可就沒了。
爸媽,這幾天你們照顧我辛苦了,我在市中心買了一套房子送給你們,你們回去收拾收拾,就可以搬家了。
爸媽被這突如其來的驚喜砸暈了頭,眼睛瞪得溜圓。
好好好！不愧是我的女兒！真有出息！
我媽高興得在病房里直跺腳,有催債電話打來,她也底氣十足。
催什么催不就是五十萬嗎什么玩意兒,跟沒見過錢似的！
下個月我轉你六十萬！要是再打電話騷擾我,一分錢都別想拿到！
爸媽回家收拾行李去了。
我媽愛面子,嘴巴又不嚴實,不到一天時間,這事就在整個小區傳開了。
她逢人就夸我孝順：我們家曉曉啊,可懂事了,我說不讓她買,她非要給我買！
是啊,市中心的大平層,四百多平米呢！
對此,我只是淡然一笑。
畢竟,站得越高,摔得才越慘。
5
我媽為了拿到錢,也是拼了。
除了去化療的時間,每天都準時到病房來伺候我。
曉曉啊,公司資金周轉開了沒媽是真的急用錢。
她一邊削著蘋果,一邊討好地對我笑著。
我盯著她看了兩眼,目光又回到電腦上。
媽,你也知道這不是小數目,還得再等等。
再等一個星期,我保證把錢轉給你。還有我弟那事,等我收拾了公司里那些不聽話的人,就把公司交給他。
我媽一個不留神,水果刀劃進了皮肉里,鮮血瞬間涌出來,滴落在蘋果上。
還要再等一個星期
她的聲音里透著絕望。
我知道是放高利貸的在催她了。
那群人敢放高利貸,自然有他們的手段。
這不,前兩天我還收到陌生短信,說我媽要是再不還錢,就砍掉她的小拇指。
敢做出雇兇殺人的事,一根小拇指又算得了什么。
曉曉,能不能把現在住的房子賣了,先拿出三十萬來
我媽臉色窘迫,說話的時候都不敢直視我的眼睛。
媽,再等等吧。
我不為所動。
這五十萬能買我的命,可不是那么容易還的。
想到短信上的內容,我媽腿一軟,撲通
一聲跪在了地上。
曉曉,算媽求你了,能不能先給媽點錢,哪怕十萬也行啊！
媽,公司要是撐不過這段時間,別說十萬塊,咱們家房子都得賠進去。
我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你也不想一分錢都拿不到吧
我媽左右為難,最后無力地癱坐在地上,有氣無力地說了聲好。
放貸的人說到做到,第二天,我媽的小拇指就被寄到了我的辦公室。
血淋淋的手指頭安靜地躺在木盒子里,那股血腥味熏得我直反胃。
不過,這對我來說,不是恐嚇,而是一份
禮物。
下午,我媽來公司的時候,手掌纏上了一層厚厚的紗布。
媽,你的手怎么了
我故意問道。
我媽把受傷的手往身后藏了藏,結結巴巴地說：不小心被刀劃到了,沒事。
我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你的手指被人砍斷了呢。
我媽終于忍不住,厲聲質問我：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我點點頭,也不想再瞞著她。
你都知道了,為什么不幫我為什么
我怎么養出你這么個沒良心的女兒！要不是你,我怎么會借五十萬高利貸
我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冷冷地看著我媽發瘋。
你告訴我,這五十萬花哪兒去了,我就幫你還賬,怎么樣
我媽被嚇得閉上了嘴,好半天都沒說出話來。
我站起身,走到我媽面前,用腳尖抬起她的下巴：
怎么又不說話了是另外幾根手指也不想要了嗎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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