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是零散的槍聲，行人奔竄，街上傳來槍托沖擊大車門的聲。

    亞瑟的臉貼在冰冷的石磚上，他感覺到有什么溫熱的東西正在從他的胸口向下頜蔓延：“這沒什么大不了的，前進的路上總會有人倒下去。只不過這次運氣不好，倒下的恰好是我。”

    不是。

    亞瑟想要偏過頭去看看托尼，但他甚至已經連扭頭的力氣也沒有了，他只能微笑著：“我沒有死，我只是換了一種方法活著。向死而生，你知道它的意義嗎？當伱無限接近死亡時，才能深切體會生的意義。如果我快要死了，那是因為我希望你們都能活。湯姆，托尼……”

    托尼將亞瑟擁入懷中，溫熱的血，逐漸冰涼的軀體，痛苦的嚎叫聲將倫敦塔頂成群的渡鴉驚起：“啊！！！！！！！！”

    目睹了前因后果的威靈頓公爵沉默不語，他看了眼滿地翻滾的傷者和街道上早已面目全非的鋪面，而在泰晤士河的對岸，是正在燃燒的熊熊烈火。

    街心。

    攝政街上的一家古玩鋪被人群沖破，拿走了擺在桌上的幾把土耳其彎刀和燧發火槍。而在透過店鋪明亮的玻璃，還可以看見一個被打死泥瓦匠的尸體正躺在那兒。

    “亞瑟！”湯姆兩眼發紅，里面血絲密布，喘著粗氣大吼著，似乎是想要通過自己的聲音為亞瑟提氣：“你躺著不要亂動，我們馬上就派人去找車，馬上就能帶你去看醫生。”

    這是從什么地方發起的？

    人們聽到些女仆在大門后的院子里笑著說：“這下可熱鬧了。”

    “亞瑟，亞瑟！”

    開始時們心中充滿了驚恐，同時也攙雜著種駭人的得意勁頭。

    伴在他身邊的安格爾西侯爵見到這一幕，只是深吸了一口氣：“蘇格蘭場今晚損失慘重，很不幸，他們剛剛失去了一位將軍。”

    在陶爾哈姆萊茨的小巷，有個衣裝相當整潔的資產階級，腆著肚子，懷里揣著塊金表，他的聲音聽起來洪亮，頭發稀少不多，黑胡須就像是海豹般硬邦邦地向左右分開，他從兜里摸出了一卷什么東西，看起來像是鈔票，他的身邊還堆著成箱的子彈和火藥，仆人們正公開地把這些資金和槍彈分發給過路的青年人。

    安格爾西侯爵與哈丁子爵互視一眼，他們沒有一個人知道答案的。

    這是準備好的？

    “別犯傻了，湯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