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得沈瓊芝面色一變，不敢再接話，低著頭疾步出了房。

裴玉朝正和孫鴻漸說些什么，見她來，都住了口。

沈瓊芝有些尷尬，也有些無措：“要不......我出去？”

裴玉朝笑：“不用。孫兄大傷初愈，說了這么會兒也該累了，我們讓他好好休息吧。”

沈瓊芝仔細觀察他臉色，見他并不生氣，心里一松答應了。

晏煜廷讓人帶著裴玉朝他們去了地牢，又命人把孫鴻漸挪出靈堂，依舊放回原來休養的房間去。

見孫鴻漸被折騰得面色越發蒼白，晏煜廷笑：“為了看今天這場好戲，讓你受罪了，改日向你賠禮。”

孫鴻漸笑：“下官的命都是殿下救的，何須賠禮？能讓殿下開懷一笑，也算是下官的用處了。”

晏煜廷笑意淡了些：“話說回來，你還該謝我才是。若不是我精心安排，你哪里看得到她為你心痛落淚的情形？”

孫鴻漸道：“殿下誤會了，她的眼淚不是為我流的，是為了她自己。想是看我死得這么快，前頭的債還沒要完，一時懊惱不甘罷了。”

晏煜廷問：“你方才也是這么同他解釋的？”

孫鴻漸沒說話了。

晏煜廷道：“好好養傷，不用多心，我不是那不能容人的。更不像那姓裴的，面上做出一副大度氣派，私下把人看得比誰都緊，什么下作手段都敢用。也就她看不穿，被糊弄得暈頭轉向的，還以為自己嫁了個什么賢夫呢。”說著離開了。

孫鴻漸看著他的背影消失，慢慢轉回頭，閉上眼。

地牢中，晏華菁被鐵鏈打穿了腿骨捆鎖囚在牢房中，整個人奄奄一息。

曾經光彩照人的金枝玉葉，如今狼狽憔悴得如同大災流民，還是即將倒斃的那種。

見裴玉朝出現，她還沒來得及欣喜，就看到了他身邊的沈瓊芝。

晏華菁面容一僵，眸中滿是惡毒恨意。

這恨意如箭幾乎要把沈瓊芝給扎穿，她下意識后退半步。裴玉朝拉住她的手，往背后帶了一帶：“別怕，她動不了。”

本來剛剛就哭過一場，眼睛還是微腫的，這會兒又被他護在身后，面色有幾分恐懼，看得晏華菁越發惡意翻滾。

她冷笑道:“好一個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美人，看到我這樣，你是不是很得意？”

沈瓊芝本就一肚子氣，罵道：“你一而再再而三針對我，這會兒我還沒說什么，你倒先反咬一口起來了。什么叫看到你這樣得意，你這樣是我害的？難道不是你咎由自取嗎？哪有人像你這么無恥，作惡還委屈上了！”

晏華菁一愣，大笑：“不愧是有了孩子站穩了腳，說話也硬氣了，原先那個小心翼翼賢惠的裴夫人去哪了？”

裴玉朝見她一直刻意胡攪蠻纏，擺明了是不想在他夫人面前好好說話，便對沈瓊芝道：“你在外面等我，我問她幾件事。”

沈瓊芝答應了。

看她走得那么利索，晏華菁笑意帶著幾分自嘲：“看來裴夫人對自己夫君很是放心呢，竟然都不屑于在旁邊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