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傍晚，京市迎來了今年的第一場大雪。

氣溫驟降，蘇茉搓著凍紅的手，將粉紫色的羽絨服外套脫下，抖落上面的雪花，隨手搭在了臂彎處。

公寓門口倚著一個人，腳邊還放著一個用黑布罩著的箱子。

怔愣片刻，蘇茉才接著往前走，只是腳步放輕了不少。

厲程昀好似察覺到了一般，還未等她靠近就睜開了眼，一雙黑沉沉的眸子里氤氳著霧氣，眉眼之間透露著幾分倦意，嘴唇也干涸得起了裂。

他的衣品一向很好，風格多變，即使是在京市的冬天也不會穿羽絨服這樣臃腫的衣服，一身及膝的紺色羊絨大衣將他的身形拉得修長。

蘇茉猛然覺得要論和簡斂最像的不是談寂，而是厲程昀，兩人身上都帶著一股桀驁不馴的勁兒，厲程昀的性格甚至更加鮮明，只是在她面前時收斂了不少。

要是靠模仿簡斂就能引起她的注意，厲程昀比談寂更加合適。

只是厲程昀不屑于這么做，她也不會喜歡上一個替代品。

盯著那雙黑色的瞳孔看了好一會兒，蘇茉突然問，“來很久了？”

“沒，剛到。”厲程昀錯開腳步讓她開門，自己則是抱起了那個箱子。

狂風咆哮，一陣又一陣冷風襲來，蘇茉下意識一哆嗦。

“下午六點十分左右下的雪，現在已經晚上十點半了。”蘇茉深吸一口氣。

厲程昀沒有帶傘，衣服也沒有任何被淋濕的跡象──他在下雪之前就來了，已經過去四個多小時了。

原本蘇茉在外面轉了一圈，等到晚上十點半才回公寓就是為了躲著他，沒想到厲程昀竟然能等這么久。

厲程昀也不解釋，只是將那個箱子遞了過去，“我來給你送貨。”

掀開那塊黑布，里面果然是她喜歡的那個玫瑰雕塑，上色均勻，鮮艷奪目，打眼一看和真的沒什么區別。

見他許久不接，厲程昀又問，“不喜歡？”

“不給我送進來嗎？”蘇茉開了門，回頭望著他。

心跳驟然加速，驚喜來得太快厲程昀甚至沒反應過來，愣了好一會兒才點頭進屋。

他來學校找過蘇茉不少次，但卻是第一次踏足她的私人領域。

因為是學校的公寓所以東西不是很多，但依舊能窺見主人是一個什么樣的人，餐桌和茶幾的花瓶里插著新鮮的桔梗，墻上掛著幾幅壁畫。

“放在哪里？”

蘇茉掃了一眼，“放書架上。”

玫瑰雕塑不是特別大，放在書架中間正合適。

放好后厲程昀在書架前站了一會兒，似乎是在看蘇茉喜歡什么樣的書。

蘇茉沒有理會，兌了一包感冒沖劑給他，“喝了。”

看著被遞過來的錘紋杯，厲程昀眉骨輕抬，到了一聲謝后才接過。

屋外飄著大片雪花，路邊的積雪已經不少了。

今年京市的第一場大雪比以往來得都要早一些，有關部門準備不似以往那么充分，雖然已經抓緊時間掃雪清理路面了，但短時間內還是通不了車。

這種情況下厲程昀想要回去難如登天，蘇茉一時犯了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