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妃兒雙手死死的按住張欣的胳膊，幾乎是哀求道，“媽，有什么事情我們回去再說，別在這里鬧，一會兒保安來了。”

商霆聿大概猜到張欣的意思了，站在桌前將姜聽護在身后，“你要是說的是方妃兒假裝懷孕流產的事情，可以現在就去做檢查。我和方妃兒沒有任何的關系，這件事你可以自己向她確認。”

聞言，姜聽長睫忽閃了幾下，依稀記得上次因為救了商淮被人追殺時，方妃兒還說商霆聿是他的男朋友。

再看方妃兒死死的抱著張欣，想拉著她回病房，好像有什么事情不能讓他們知道一樣。

“你說沒關系就沒關系了？”張欣苦笑兩聲。

“媽──”方妃兒加大了聲音，試圖阻止張欣。

一個重癥病人，在此時不知道是哪里來的力氣，竟然一把掙開了方妃兒的束縛，猛的往自己的脖子上一刺。

“那我只好用自己的方式來討個公道了！”

姜聽心已經提到嗓子眼了，只見寒光一閃，她突然被商霆聿抱在了懷里。

臉頰上傳來溫熱、黏膩的觸感，還有幾滴落在了她的睫毛上。

“媽──”

方妃兒的叫聲凄厲，嘶啞。

姜聽有些無措的看著眼前的情況，立刻喊道，“送急診室，快！”

張欣急匆匆的被送進了急診室，診室內的地板上留下一灘血跡，很快就被保潔阿姨收拾干凈了，屋里的腥氣卻是經久不散。

商霆聿用紙巾擦干了姜聽臉上的血跡，又輕聲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

診室的窗戶被打開透氣，寒風不停的往屋內灌入，沖淡了血腥味。

姜聽坐在椅子上，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張欣的那一刀不是刺在了腹部，而是直接往自己脖頸處的動脈上刺的，鮮血直接飚出來了。

她見證過了太多人的死亡，小學六年級時媽媽沒錢治病，死在了家里的床上，死前面容枯槁，緊緊的抓著她的手不放。

剛上大學時奶奶也因病去世，她在上學沒來得及趕回去見奶奶的最后一面，聽村里人說奶奶死前狀態不錯，只是一直念叨著她。

后來是她做了醫生接手的第一個病人，那天她本來已經下班回家了，突然看到網上的消息那個女孩的照片在網上瘋狂傳播，直覺可能要出事，立刻往醫院趕。

剛到樓下時，就見那個女孩子直接從天臺跳下來，死在了她眼前。

再后來她見證過了很多病人的死亡，因為手術失敗，癌癥晚期，車禍等各種原因。但大多數人的求生谷欠望都很強，死的時候悄無聲息。

基本沒有人像張欣這樣一心求死，好像是為了報復別人一樣。

這個場景讓她止不住的想起幾年前那個女孩跳樓的畫面，當時她斷斷續續做了三個月的噩夢，情況才漸漸好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