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永嘉公主忽然來了，在營帳里迷暈了王爺，還對末將等人下了黑手。等末將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周圍遍地都是尸體。”

“李家的人扛著大旗，高喊反賊被剿滅了。”

隨著李虎的陳述，宣德帝也在回憶當(dāng)年的事。

當(dāng)年他接到消息，說是戰(zhàn)王忽然兵臨城下，在城外駐軍了。

永嘉還送進(jìn)宮一封信，是戰(zhàn)王親筆所寫的戰(zhàn)書。之后城外又發(fā)生了兩起沖突，據(jù)說還死傷了不少人。

那時候他還沒下旨讓李景川平定戰(zhàn)亂，想看看戰(zhàn)王是什么意思。

可宮外忽然傳回消息，說永寧公主別院盡皆被屠。他氣得立馬下旨，斬殺反賊不必留手。

當(dāng)時恰好永嘉在宮內(nèi)，直接替李景川求了這道旨意。

想到此，宣德帝冷聲說道：“李景川斬殺周陽澤，是因為周陽澤先屠了永寧的別院。朕怎么能再許他活著？”

李虎搖搖頭，“陛下是被蒙蔽了，末將醒來之后，把身上的戰(zhàn)袍給一個身死的小軍士穿上了。還在他臉上劃了幾刀，把他扔在了王爺?shù)氖w邊上。”

“我們二人身形差不多，李家的人就以為那人是末將。”

“之后末將悄悄去了永寧公主的別院，想把真相告知公主殿下。”

“可末將到別院外的時候，恰好……恰好看見永嘉公主帶著人進(jìn)去。沒過半個時辰，別院內(nèi)就尸橫遍野。”

李虎話音剛落，永嘉公主就怒氣沖沖地說道：“你胡說，當(dāng)年陛下是聽說永寧姐姐的別院被屠，才下令侯爺出城剿滅反賊的。”

“我們剿滅戰(zhàn)王之后，去了永寧姐姐的別院，發(fā)現(xiàn)人已經(jīng)去了。也是那日，我們在別院找到蘇元州，把他帶回了府。”

說到這，永嘉公主面對著宣德帝，哭訴道：“皇兄，臣妹確實嫉妒永寧姐姐，這些年面對那孩子，也沒盡到責(zé)任。”

“但是那到底是我親姐姐，我怎么可能斷送她的性命呢？”

宣德帝探究的眼神在李虎和永嘉公主身上掃視，現(xiàn)在問題就出現(xiàn)在，是永寧的別院先被屠，還是李景川先平叛。

蘇元州看了眼宣德帝的神色，忽然一只手撫住額角，“嘶……”

他這一舉動，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元州，你怎么了？”宣德帝關(guān)切地問道。

蘇元州眉頭緊皺，“啟稟陛下，臣依稀想起了一些事，只是頭疼的厲害。”

宣德帝聞言，立馬對周先生說道：“皇兄能不能幫他瞧瞧？”

周先生二話不說，上前開始給蘇元州診脈。

一邊的永嘉公主心里怒罵蘇元州，這個時候還不忘落井下石。

過了好一會兒，周先生才從懷里掏出一粒藥丸塞到蘇元州嘴里。

蘇元州吃在嘴里酸甜酸甜的，雖不知道是什么，但是也知道周先生不會害他。

隨后周先生站起身，對宣德帝說道：“陛下，寧王殿下應(yīng)該幼時看見了什么，受了刺激。”

“他剛剛服下了能凝神的藥，應(yīng)該無大礙。等出宮了，再喝幾服藥也就好了。”

實際上蘇元州吃的是助消化的山楂丸，不能凝神，只能開胃。

頃刻后，蘇元州緊皺的眉目松散開。他站起身走到大殿中央，對宣德帝說道：“陛下，臣剛剛想起來一些事，不知道當(dāng)說不當(dāng)說。”

“你想起了什么？盡管說。”宣德帝沉聲開口。

蘇元州看了眼永嘉公主和李景川，然后緩聲說道：“臣隱約記起來，那日臣本來在院子里玩兒，忽然進(jìn)來許多人，臣就去找娘親了。”

“娘親不知為何，把臣塞到了床底下。”

“然后屋里就進(jìn)來一個男人，氣勢洶洶的和娘親說話，似乎提到了孩子。”

“后來又進(jìn)來一個女人，那個女人說什么臣忘了，只記得血一直蔓延到床底下。”

蘇元州說話不急不緩，像是一邊回憶一邊說，說話的時候聲音哽咽眼睛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