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蕪一雙眸子通紅，怒目圓睜地看著章大夫，“別管她，先給我保住孩子。”

章大夫卻有些為難，沈蕪的胎已經(jīng)五個月了。剛才他把脈的時候，孩子就已經(jīng)幾乎沒了生息。以他的醫(yī)術(shù)，這時候做什么都是徒勞。

沈蕪以為是章大夫聽了蘇清妤的話，故意不管她。

厲聲怒罵：“你是不是跟她串通好的？我這個孩子若是有事，我饒不了你。”

章大夫雖是沈家的府醫(yī)，卻不是賣身給沈家。沈蕪的話讓他臉色一變，想回懟幾句，又顧忌沈蕪現(xiàn)在的身子。畢竟是醫(yī)者，一切還是要以病人為重。

好在沈蕪話音剛落下一息的工夫，老夫人和大夫人陳氏就急匆匆走了進(jìn)來。

“怎么了？聽說蕪兒和香姨娘胎像都不好了，怎么回事？”

老夫人一邊問話，一邊走到沈蕪的小榻邊。

看了眼沈蕪，又轉(zhuǎn)頭問章大夫，“到底怎么回事？大小姐的胎有沒有事？”

章大夫自然不敢隱瞞，開口說道：“回老夫人，大小姐的胎像不好，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也可能是老朽醫(yī)術(shù)不佳，若是請?zhí)t(yī)來看看，興許還有轉(zhuǎn)機(jī)。”

老夫人忙問蘇清妤，“可差人去請?zhí)t(yī)了？”

蘇清妤搖頭說道：“母親，請?zhí)t(yī)一來一回，需要時間太長。大小姐這邊怕是等不得，我……”

蘇清妤的話還沒說，陳氏便忍不住厲聲質(zhì)問，“蘇清妤，你安的什么心？我女兒都這樣了，你卻遲遲不肯請?zhí)t(yī)。她和孩子有個好歹，我不會放過你。”

陳氏嘴上這么說，其實(shí)心里已經(jīng)慌亂的不行。沈蕪怎么會在這？她不會最后害了自己的女兒和外孫吧？

蘇清妤不急不惱，等陳氏罵完，才對老夫人解釋道：“母親，我已經(jīng)差人去請周先生了，他的醫(yī)術(shù)不在太醫(yī)之下。”

“我不請?zhí)t(yī)，也是為了大小姐和沈家好，還請母親見諒。”

老夫人心里并未怪罪蘇清妤，但是聽她后面的話，又有些不解。

“這話怎么說？”

蘇清妤解釋道：“大小姐懷的是容家嫡孫，若是真在沈家有什么不測，我們還要想想怎么和容家交代。此時請了太醫(yī)來，不等我們上門解釋，消息估計(jì)就傳出去了。”

老夫人心里也陡然一驚，她只顧著想沈蕪和香姨娘的胎，還沒往容家想。蘇清妤說的對，既然家里有現(xiàn)成的神醫(yī)，這事若是能不驚動太醫(yī)，還是不驚動的好。

“你想的對，既如此，我們就先等周先生來。”

老夫人看過沈蕪，又轉(zhuǎn)身去看了看香姨娘。

花嬤嬤掀起被子看了一眼，沖著老夫人搖了搖頭。

香姨娘的孩子，八成是保不住了。

不多時，周先生跟著丫鬟匆匆走了進(jìn)來。沖著老夫人和兩位夫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便先去看了沈蕪。

診過脈后，周先生起身對老夫人說道：“大小姐肚子里的胎兒已經(jīng)沒了氣息，我這就開催產(chǎn)的方子，讓她生下死胎。”

此話一出，在場眾人都僵在原地。

沈蕪錯愕了一瞬，然后沖著周先生喊道：“這不可能，你這個庸醫(yī)，你是不是不會治？給我請?zhí)t(yī)了，請?zhí)t(yī)院院正過來。”

她有孕這幾個月很少回府，沒見過周先生，也不了解周先生的醫(yī)術(shù)。

周先生的脾氣可不像章大夫，他住在沈家，不過是因?yàn)楦蛑匏浇徊诲e。

此時聽沈蕪這么說，周先生哼了一聲，“太醫(yī)院院正？就是大羅神仙來，也是這個結(jié)果。”

說完，他又轉(zhuǎn)身去看香姨娘。畢竟是蘇清妤請他來的，該給的面子他還是會給。

陳氏知道周先生的醫(yī)術(shù)，聽了他的話身子不自覺晃了晃。

然后蹲在沈蕪身邊，“這位周先生是神醫(yī)，你別罵了。一會兒讓周先生給你開一副好方子，爭取早點(diǎn)再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