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深淵腐肉
墜落無休止
黑暗粘稠如血,包裹著每一次撕裂般的呼吸。管壁濕冷粗糙,每一次撞擊都扯動焦炭般的皮肉,碎裂的組織碎片如蟲蛻般簌簌剝落。左臂那處紫綠紋路徹底碳化的地方,深及見骨,每一次摩擦都帶下腐肉,像被丟進磨盤的爛木頭。血腥味、焦糊味、鐵銹霉味,以及一種從骨髓深處滲透出的、濃烈的金屬礦物般的腥氣,在狹窄的管道里淤積、發酵。
核心的幽光沉在絕對的谷底,反饋冰冷如墓碑:【深度衰竭。毒-源結構瓦解度84%。生理機能崩解臨界】。
意識在劇痛的潮汐中沉浮,時而被扯成碎片,時而又被那掌心的冰冷死死錨定——那塊“泰拉-7”的鐵牌。
砰!
身體重重砸在一個彎折的拐點,下滑勢能稍緩。林墨猛地嗆出一口混合著組織碎塊的污血。借著撞壁摩擦濺起的幾點火星,他模糊的視野捕捉到了下方——不是盡頭,而是管道的突然撕裂!
一條巨大的金屬裂縫猙獰地撕開管壁。更濃烈的腐朽腥氣如同實質的浪潮,猛地從裂縫中涌出,沖得他幾乎窒息!透過濃重的黑暗,他仿佛聽到了某種……更深處傳來的、沉重粘稠的呼吸聲?伴隨著鎖鏈摩擦的、令人牙酸的咯吱聲!像是某種被遺忘在地脈深處的活物!
他幾乎是滾落著從那裂縫邊緣滑出——
呼……!
頭頂上方,腥風壓下!
一張巨大、扭曲、布滿潰爛膿皰、如同巨人腐尸般的利爪,帶著無法想象的腥臭和濕滑粘液,陡然從下方黑暗中探出!
并非抓握,而是帶著一種褻瀆生命的吸力!
目標,正是林墨懷中緊貼皮肉的那塊,散發著微弱而純粹泰拉詛咒氣息的——“泰拉-7”金屬牌!
那是……地下礦脈深處……被泰拉核心泄露污染所扭曲異化的……腐肉守衛?!它感應到了同源的……“鑰匙”!!
黑暗濃郁得如同實體,每一次呼吸都帶著鐵銹、霉變與血塊混合的腥氣,火辣辣地撕扯著林墨的喉嚨和肺葉。冰冷濕滑的金屬管壁不斷摩擦、撞擊著他早已支離破碎的身體。每一次震動,都讓左臂那焦炭般、深可見骨的傷口傳來足以令人昏厥的劇痛,碳化的紫黑色紋路深處,似乎有詭異的毒素在骨髓深處灼燒、蔓延,絲絲縷縷剝離下壞死崩解的組織碎片。
墜落仿佛沒有盡頭,只有無邊無際的黑暗和痛苦。
腦海深處,精神世界一片灰暗,幾乎感應不到魔能星辰的流轉,只有冰冷的核心——那曾協助他溝通魔能與靈種的奇異星象印記——反饋著死寂的幽光:【深度衰竭。源質結構瓦解。生理臨界。毒素反噬加劇…機體崩解速率84%…】
意識在劇痛的浪潮中浮沉、碎裂。唯獨掌心緊攥的冰冷硬物,如同刺入混沌的錨點——那塊材質奇特、銘刻著“泰拉-7”字樣的沉重鐵牌。它緊貼著胸口的皮肉,傳來一種微弱卻極其頑固的冰冷感,勉強壓制著體內毒素和精神崩潰的狂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