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 三個人的車上世界
除了富海證券新華通營業(yè)部外,孫仰軍也說過東洲、徐海兩地額外流入徐海科工的資金差不多有一兩千萬了,這些都是聽到內(nèi)幕消息搶進來的跟風盤。
蕭良大體知道一些事情后,拿兩千萬買進徐海科工玩就玩了,也沒有什么好大驚小怪的。
問題是,人家這只是大體知道一些事情嗎?
蕭良這是將他們每一步的操作手法及過程都看得清清楚楚,將他們每一步都精密計算在內(nèi)啊!
這怎么可能?
馮薇玲手摸著挎包里的手機,下意識忍不住抓緊起來。
蕭良將車停在友誼公園前的林蔭道旁,將車窗降下一些,露出一些縫隙,看著車窗外飄落的雪花,將馮薇玲身前儀表盤上的煙跟火機拿了過來,點了一支煙,遞給馮薇玲。
馮薇玲將煙接了過去,下意識吸了兩口。
蕭良又自己點了一支煙,回頭問胡婕:“你要不要來一根?”
胡婕美眸橫了蕭良一眼,沒有理會他,只是好奇剛才還神采奕奕的馮薇玲,怎么會這么順從的接過蕭良叼嘴里點的煙抽起來,而蕭良這樣的動作,又有什么意義?
蕭良看了馮薇玲一眼,說道:“你們自以為瞞天過海,做事人不知鬼不覺,卻不知道你們的算計,實在不難猜。你不要以為我是在詐你,我現(xiàn)在就猜猜看,你看我說得對不對……”
“……從西港城信社拆借資金,以星海投資的名義,從徐海市政府手里收購法人股,獲得徐海科工的控制權(quán),然后再將徐海科工的法人股抵押給西港城信社,將這部分賬外放貸資金的賬目做平。這樣一來,就算市委市政府下決心調(diào)查船機廠的存款資金流向,甚至人行下決心對西港城信社的問題進行清查,郭晉陽、于春光、霍啟德只需要將對星海投資以及嘉鴻集團的幾筆貸款賬目拿出來,也就能夠交差了;這是第一層偷天換日、偷梁換柱的算計。”
“……不過呢,由于郭晉陽、于春光、霍啟德以及馮經(jīng)理您,對星海投資的持股,都是見不得光的,各人手里掌握的代持協(xié)議,僅僅是對星海投資其他持股人的制衡籌碼而已。而對嘉鴻、星海發(fā)放如此巨量的貸款,做到明賬上,利息僅有百分之七八,之前你們每一百萬能拿五到十萬的提成沒有了,怎么甘心呢?不不,我應(yīng)該將馮經(jīng)理撇開來,我知道馮經(jīng)理你還知道進退的,而是郭晉陽、于春光、霍啟德這些人怎么可能甘心嗎?這么做,雖然將賬給做平了,但也是白白給西港城信社做了貢獻嗎?這里面甚至還包括了他們之前辛苦密謀的好幾千萬利差收入,不能光明正大的裝進個人口袋里,白忙乎這一陣子,是為了什么?然而他們這些見不得光的資產(chǎn),想要由暗轉(zhuǎn)明,首先郭晉陽、于春光他們的身份,就要由公轉(zhuǎn)私,最好還要能光明正大的掌控上市公司。那最好的過橋手段,就是船機廠的核心資產(chǎn)裝入上市公司。那樣他們就可以理所當然的,從船機廠的黨委書記、廠長、黨委副書記、副廠長,搖身變成上市公司總裁、副總裁。然后再隨便搞點貸款買股的名義,將程德彪名下所持、理應(yīng)歸他們享受的星海股份,堂而皇之的轉(zhuǎn)變到他們名下。這是第二層金蟬脫殼、暗度陳倉的算計。”
“……不過呢,沈君鵬、孫仰軍也不是大善人,他們出這么大的氣力,不惜將市委組織部長拖上船,不惜將市長鐘云峰的政治生涯押上,不可能僅僅是為幫你們上岸;也不可能說徐海科工的股價翻一倍,他們從暗中吸納的流通股賺上三五千萬,就這么輕易而舉的打發(fā)掉了。所以他們最終的目標,還是把上市公司變成受他們掌握的資本平臺,在證券市場呼風喚雨,而不是像以往那樣小打小鬧。這第三層的算計,應(yīng)該找哪兩個成語形容更妥帖啊?對了,馮經(jīng)理工作之前,是工學院畢業(yè)的高材生,你給想想兩個合適的成語,形容一下沈君鵬、孫仰軍他們的這層算計?膽大包天、天狗吞日,還是惡狗撲屎?”
馮薇玲驚懼地看著蕭良。
好吧,他能洞悉孫仰軍他們的控盤手段,能早早就利用唐國斌與孫仰軍之前的仇怨,將唐國斌推出來當擋箭牌,轉(zhuǎn)移孫仰軍的注意力,以此暗中偷偷布局,馮薇玲承認蕭良做到這一點,就已經(jīng)有絕對的過人之處了。
問題是這背后的動機,他怎么可能早就洞悉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