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陣沉默。

    陸十三心里直打鼓，不由生出懊惱。

    他不小心流露出的敵意，肯定被她看出破綻了！

    怎么辦……要是任務失敗了，主人肯定不會要他了。

    恍然間，他又聽見了那句冷漠的話——“不過是個工具罷了，等事情結束也沒有留下的必要。”

    不管任務成不成功，他都是被放棄的……他在哪都是一個多余的人。

    陸十三眉眼低垂，嘴角輕輕扯了一抹苦澀的弧度。

    蘇九望著他身上一閃而逝的憂傷被陰暗覆蓋，揚了揚眉：“我真不知道該開心還是該難過……”

    幽幽的嘆息聲，讓陸十三陡然抽離自己的情緒，他倏地抬眼，眸中多了陰冷：“你若不是蘇九，開心和難過與我有何干系？”

    他說罷，便踉蹌著下床。

    這番話有演戲成分，但更多的是他對蘇九這個存在的憤怒與不甘。

    要不是蘇九，他是不是就不用再被拋棄了？

    這份自欺欺人讓他心里有了怨氣，面上表情更加森寒，顯得幾分生人勿進，倒是更像冰塊臉的“墨無溟”了。

    蘇九自然沒錯過他臉上那一瞬間的變化。

    她在他下床的剎那，一把抓住他胳膊，語氣多了幾分無奈：“我是蘇九，墨無溟的未婚妻。你如今修為盡廢，但是還活著，我真的很開心。”

    陸十三眉心微微一跳。

    什么意思？她相信自己是墨無溟了嗎？

    他薄唇緊抿，終于掀起眼皮，看向了拽著他胳膊的女子，“你……真是我未婚妻？可是我……只記得蘇九這個名字，我什么都不記得了……不，我記得我進了一個空間……到處都是白光……”